香水天才

香水天才

      格雷若耶是聚斯金德笔下《香水》的主人公，他有一个嗅觉特别灵敏的鼻子，他能闻到几公里以外的气味，堪比现在的卫星定位，追踪耿穗，能把混合在一起的气味准确无误地分离开来，并永久地保留在他的香水王国中；他调制过巴黎最高级的香水，为他的老板赚得盆满钵满；他依靠自己的嗅觉暗夜里赶路，并绕开人烟稠密的城市、村庄，在原始森林的山洞住了七年；回归社会后，在一家香水作坊做伙计，默默无闻、埋头苦干，日日夜夜专心学习香脂、香精的提炼技术；他为毫无气味的自身躯体调制引人注意的香水，找到社会存在感；他处心积虑寻找25位最漂亮、最迷人体香的少女，将其残忍杀害，提炼人人喜爱、令人发狂的香水；最后让闻到其身上香味的村民像猎狗一样撕裂、啃食他身上的肌肉、骨骼和内脏而死。格雷若耶的结局惨不忍睹，血淋淋的场面令读者翻江倒海，并为这样的奇才想拥有这样的结局感到不解和遗憾。

    格雷若耶是一个杀人犯，也是一个艺术家。为什么他最后没有把自己的特长造福人类，创造财富，而是误入歧途，想为自身私欲服务？这种畸形的心里状态，跟他的成长经历是密不可分的。

      他出生在臭气冲天的卖鱼摊上，母亲因为抛弃他被剥夺了生命，格雷若耶一出生就失去了母亲，没有得到过母亲一秒钟的爱抚、一个蜻蜓点水的亲吻。在童年时代，因为没有体味，遭乳母抛弃，辗转几次被送到一位嗅觉不灵敏的孤儿院院长那里，吃坏掉的饭菜，遭同伴欺侮，因而没有得到过旁人的关爱。在做皮革学徒期间，整天待在又臭又暗又毒的工作间劳作，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孤独、寒冷、饥饿、疾病、劳累是他的全部生活。他没有交流的对象，没有休闲的时间，没有最简单的社交，闻着这个城市里各种各样的气味是他的世界。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以至于在香水销售商那儿，闻到了各类香水的气味，他用自己的才华说服老板，做学徒。他不要名利，不要金钱，只陶醉在自己的香水世界中。如果说此阶段，那位销售商能给与格雷若耶以关怀、名誉、金钱或地位，哪怕是生意场上一点点正确引导，或是给予那么一丢丢的爱，可能，结局又会是另一种了。作家没有那样安排，而是安排他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个体，可怜的香水制造天才，在情感方面，他就如一个婴儿。

      缺爱的后果太严重了，没有享受过爱的人不知道什么叫爱，什么叫亲情，什么叫美好的生活，他只有最原始的感觉——满世界的气味。当他闻到一个美少女的香味是那么美好的时候，他顺着气味找到她，毫不犹豫地将她掐死，吸取完所有的香味占为己有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扬长而去。没有一丝怜惜，没有一丝自责、没有一丝后悔，因为这种情感他不曾体验过，他的生活缺的就是这些。他一连杀了26位美貌的少女，提取香气精华，娱乐世人，毁灭自己。天才香水师没有人的味道，他不是人，是神，不对，是魔鬼。

      只要有爱，世界才美好。反之，没有爱，人间就是地狱。或许《香水》一文也在诠释这种观点。

2019.4.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