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武士怒视着前来干涉他的两个异能体,一柄由数百小虫化为的利刃就放在发动机重要部件之上。只要轻轻用劲,这最后一台发动机便也会立即报销,即便是林冰菲的七彩光恐怕也来不及阻止客机的坠落。
龙昭心:你就是马赫僧的化身吧,不要再滥杀无辜了!
虫武士:哼哼,不愧是宇宙代理人,看来我在候机室做的手脚,被你看到了。你居然能看清我的诅咒虫们,甚至可以让自己变成这个鬼样子,带着你的小秘来阻止我,真是不简单啊!
龙昭心:过奖!现在是马赫僧在亲自和我对话,还是我在跟一群虫子说话?
虫武士:你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副躯壳是我的化身,而我本人也正通过这副躯壳在与你交流,你现在面对的就是我。
林冰菲:既然是本人,那就好办了。马赫僧,“930事件”中牺牲的辰星国特工是你什么人?
虫武士:(略惊)你知道“930事件”,难道你是特工?
龙昭心: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干什么?
虫武士:(怒吼)我要干什么?我要为我那尽忠职守的亲弟弟报仇!我要杀了那该死的吉混蛋!
龙昭心:(怒)那人果然是你亲人,但你要杀他,为什么早不杀,晚不杀,偏偏要现在杀?!
虫武士:我很早就要杀他,但是“老爷子”总说时机未到,不准我下手,还派人监视我。现在好了,我跟“老爷子”翻脸了,他管不到我了!反正我将来不是死在他派来的杀手手里,就是被安保局抓走,我现在不杀吉混蛋,什么时候杀?
林冰菲:(怒)你要杀他,也不要连累一飞机的人,他们都是无辜的!
虫武士:(仰天大笑)哈哈哈哈,无辜的?那么我弟弟就该死吗?他当时拼了性命,不仅仅是保护姓吉的,也是在保护那家酒店里所有的住户,但是却没有任何人肯帮他,就眼睁睁看着他战死!这个世界的人心都变黑了,只顾自己,不顾道义!我又何必那么多顾虑?再说了,我的诅咒虫有一个缺点,它们无法对生物直接造成伤害,所以我只能让这飞机上的所有人,给那个姓吉的陪葬了!
林冰菲:(小声嘀咕)不能对生物直接造成伤害,就是不能伤害我们喽?
龙昭心:(低声)我们现在是异能形成的能量体,已经不属于生物了,在他的伤害范围之内。
虫武士:(不满)你们在那里嘀咕什么呢?
林冰菲:啊……没什么!我们就只是奇怪,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说那么长时间话,迟迟不肯动手?
龙昭心:(笑)如果我没猜错,你是担心我们有什么异能,即便你毁坏了发动机,我们也能修复。
虫武士:(收回刀,笑)没错,我已经感觉到你们沿路的电线都被修复了。看起来,你们两个确实不简单!我改变主意了,你们两个现在不是生物状态,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我先除掉你们,再送这满飞机的人上路!
那虫群组成的怪刀猛地劈来,龙昭心与林冰菲手拉手共同后跃,迅速摆脱了刀锋的攻击范围。但是他们忘记了,自己面对的并非真正的钢刀,而是由异能虫组成的武器。
无坚不摧的锋刃瞬间化为扑面而来的无数飞虫,林冰菲吓得急忙用双手去驱赶。
可是,她的纤纤玉手刚刚猛地摆脱龙昭心的“龙爪”,身体立时变得透明了许多。龙昭心眼疾手快,一手挥出金光,将最接近的诅咒虫融化,另一手赶紧再度抓住林冰菲的小手。大手拉小手,这才让金乌美女的能量身躯再度恢复正常。
飞来的虫子们,前者被“正当防卫”的金光吞噬,后者吓得纷纷飞回。
那被马赫僧意识控制的虫武士看得清楚,立时明白两人之所以能站到自己面前,关键人物是龙昭心。只要将两人双手分开,对手就会少一半……也就是只剩下一个人。
于是,虫武士立即调整了战术,整个身躯再度恢复成铺天盖地的虫族,对面前的两个异能人发动了三百六十度的围攻。
龙昭心与林冰菲各有一只手被牵制,虽然还真是并肩作战的状态,但各自单手作战,难免顾此失彼。
一群飞虫忽然化作毒蛇状咬向两人紧握不放的双手,林冰菲见状心惊,忍不住慌忙撒手。
龙昭心的手依然留在原处,突然闪烁金光,一把抓住蛇头,让虫群纷纷溃散消逝。
干掉虫蛇,两人又要再次拉手,但更多飞虫如潮涌来,仿佛横断牛郎织女的银河将两人彻底分离。
龙昭心见状大惊,正要以金光突破虫河,偏偏又有飞虫化为绳索,将他双臂扯开。
虫武士以比刚才稍微缩小的身形再度出现在龙昭心面前,把对方当做了练拳的沙袋,一拳又一拳,拳拳打在要害。
龙昭心忍不住失声惨叫,听到叫声的林冰菲察觉到老板的危机,甩动不能灭虫却可驱虫的七彩光带,企图突破虫河前来支援。
龙昭心也猛地飞起一道金光脚,踹中毒打自己的虫武士,让武士躯壳再化飞虫。龙昭心趁势以腕发光,将虫索毁灭,急忙伸手去拉林冰菲。
就在双手即将再度重握时,先是七彩光带七色尽褪,进而林冰菲在惊叫中完全消失。
所有虫子再度凝结为人形,发动机中只剩下两名战士继续对峙,林冰菲还是芳魂归体了……
林冰菲慌忙睁开双眼,自己依然被安全带绑在座位上,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幻梦一场。可是,如果那真的是一场幻梦,为什么身边的龙昭心依然没有醒来?
离他们不远的晴茜紧张地盯着这里。见林冰菲醒来,龙昭心依然昏迷,她急忙沉声问:“怎么了?你们发现问题没有?为什么龙同志还没有醒过来?”
林冰菲:(低声)我们发现了马赫僧的化身,他正要破坏备用发动机,战斗中我撒开了老板的手,结果……
晴茜:(怒)你为什么要撒手,那样龙同志会很危险的!
林冰菲:(急)我也不想的,但你又不在现场,当时的情况你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晴茜:那现在怎么办?
林冰菲:(忧虑)但愿老板还能再多坚持一段时间……
希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此刻龙昭心的异能体正遭受虫武士一拳一拳猛烈的攻击。虽然“正当防卫”足以消灭克制诅咒虫,但龙昭心毕竟比不上身经百战的异能特工。当可以吞噬能量的虫群凝结为整体,金光刚刚消灭少量“虫肤”,就会被更多虫子吞掉。
因此,失去了林冰菲的七彩防护,有矛无盾,战斗立时形成一面倒的局面。能量体的感觉并未与肉体神经相连,因此痛苦不会带来真实的生理伤害。
但这样才是最要命的,因为林冰菲和晴茜完全无法从昏睡龙代理的反应上,来判断战况如何。即便龙昭心魂飞魄散,在外人看来,他最终也不过是在睡梦中安然无恙地死去,谁也不会想到他在死前遭受了多么残酷的痛苦。
用不了多长时间,龙昭心已经完全被打得爬不起来,虫武士故意不夺走他的生命,再次将虫臂化为虫刃,放到了发动机上。
虫武士:(笑)叛徒就是叛徒,怎么可能阻止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也不过就是这点本事。真不知道L为什么会重视你?我看他真是走了眼。也好,今天就让你给那个官僚陪葬,你们两个混蛋一起死吧!这也算是为D和K报仇了!
龙昭心:(挣扎却难以起身)你……你要报仇……杀……杀我们两个就可以!为……为什么要……要连累那么多人……
虫武士冷笑说“为了弘扬正义,难免要铲恶锄奸!既然要铲恶锄奸,就难免会有所牺牲。轰炸机扔下炸弹,也许只是为了毁掉一个军营,却往往会炸掉无数民宅,不知死掉多少平民百姓。这笔账你又怎么算?(情绪愈加激动)我弟弟的死,全世界的特工都为之惋惜,可是这个姓吉的却像没事人一样舒舒服服做官做到退休,现在还可以平平安安地去国外探亲,这个世界瞎了吗?谁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什么这姓吉的没有报应?既然天不给他报应,就由我来给他报应!我不是天,扔炸弹没有那么准,只好多一点人陪葬,也让这个世界知道,纵容混蛋的结果就是会付出更大的牺牲!”
虫武士越说越激动,一刀砍在发动机上。随着机器损坏熄火,飞机立时震动不已,渐渐从水平状态向垂直转化。这样的变化,正是表明飞机即将坠毁。
龙昭心咬紧牙关,拼命挣扎起身,努力凝聚金光于右拳,全力打出。虫武士正得意洋洋,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也许是龙昭心临死前的最后一击。
本应十拿九稳的攻击却再次落空,因为飞机也如同龙昭心般,似乎开始最后的挣扎,在一次较大震动后又从垂直开始向水平转化。恰恰是这次震动,让龙昭心与虫武士的位置都有所偏移,也让那道金光击中了破损的发动机。好在“正当防卫”的能量只会消除异能,而不会伤害其他物体。
虫武士似乎并不关心刚才的偷袭,因为他更惊异于失去最后发动机的客机居然还能自救。
龙昭心也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根本不懂飞机构造,还以为是这架高级客机有自我修护功能,因为《旭光战士》中的宇宙飞船都有这种功能。
座位上的林冰菲却松了一口气,刚才已经开始准备迎接死亡的乘客们也开始欢呼起来。晴茜皱着眉问:“是龙同志赢了吗?”
林冰菲的神情不由又转为忧虑:“不知道,我只是在离开他之前,留下了一道七彩光,沿着电线去修理已经被破坏的主发动机。我在驾驶舱也告诉了机长,如果备用发动机出现了问题,就死马当活马医,再切换到主发动机试试。看起来他们照我的话做了,老板也坚持到我的七彩光发挥作用。不过……我也不知道现在的老板会怎么样……”
晴茜:(怒)你怎么能说这么不负责的话?
林冰菲: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我没办法再去帮他啊!
无论两位美女如何激动,她们都尽量压抑着声音,唯恐被人发觉。好在乘客们依然在生死转机间或喜或忧,谁也没有注意到两人的窃窃私语。
此刻龙昭心正在强忍痛苦,变幻出一张金光网,企图挡住再次化为虫群的诅咒虫们。而虫子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曾经破坏过的一切,包括客机的主发动机处。
可惜,龙昭心再次犯下一个错误:金光、虫群,两种异能能量可互相抵消,但是当虫群化为虫矛,将力量集中于一点,金光网就变得无比脆弱。龙昭心被冲来的惯力撞飞,如果不是他及时收回金光保护自己,恐怕早就一命呜呼。
虫矛再化虫武士,发出连连冷笑:“你真是一个白痴,连我弟弟的万分之一都不如!你这么自不量力地想保护那个该死的官僚,那至少像我弟弟那样付出生命吧!”
虫武士双臂化为尖刃,缓缓走向依然不肯服输却无能为力的龙昭心。
恃才傲物的青年不由绝望地闭上双眼,看来即便今天能救了满飞机的人,也救不了他自己了。
突然,虫武士发出一声惨叫,喃喃说:“老爷子……你们……还是……找来了……但……就算我……死了……我也……我也能……”
话未说完,虫子们便化为碎末,纷纷落下,又随即消逝。
龙昭心扶着舱壁站起来,他已经没有力气再飞行,只有步行寻找返回躯体的路途。但他刚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浑身好像被万蚁噬身般痛苦异常,他不由再度倒在地上,耳边还传来一个神秘的声音:“龙昭心,我是灵魂战队的R,‘老爷子’让我向你问好!”
龙昭心咬牙切齿地回应说:“我……可以死在……民间异能人手中……但,我绝不会让……‘老爷子’得逞!”
说话间,一道金光从他指尖发出,急速而去。
这时,座位上的林冰菲也发现不妥,因为刚才毫无动静的龙昭心,突然身体抽搐起来,难道这是什么不祥之兆吗?晴茜同样注意到这一点,却也是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一道普通人没有察觉到的金光从舱壁飞出,又化为两道,分别射入林冰菲与晴茜的眼中。两人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闪避,唯有匆忙闭眼。
当她们再度睁开双眼时,惊愕发现几只血色小恶魔,正用手中的叉子攻击龙昭心的身体。不仅如此,陆续有飞血飘来,化为恶魔继续发动攻击。
林冰菲紧忙握住龙昭心的手,七彩光迅速遍布龙昭心的身体,形成护罩,将血魔攻击排除于外。
血魔们察觉不对,但依然不肯放弃,更多血魔冲杀而来,甚至攻向林冰菲。
林冰菲急忙运光护体,咬紧牙关维持着两人身前那微薄的护罩。
晴茜不敢再犹豫,脚底发出蓝光,迅速在乘客们脚下游走,寻找着血魔的来源,这才惊觉,原来血魔竟然是从商务舱方向而来。
又有血魔越帘而来,随着数道紫光一闪而过,血魔们便被紧紧束缚于地面之上。
紫光正是蓝光所化,其余蓝光继续追踪着蛛丝马迹,但是在商务舱它们根本没找到真正的凶手。
客机已经几乎完全恢复了正常,乘客们惊魂稍定,谁也没有发现一场肉眼无法捕捉的恶战依然在继续。
不,这样说并不确切,因为乘客人中确实有一个人知道,那是一个在经济舱找空姐要创口贴包扎手指伤口的辰星国男子。他声称自己的伤口是在刚才的颠簸中造成的,其实那都是他用内劲冲破皮肤造成,每一滴洒出的鲜血都幻化成常人难以目睹的血魔。他,正是灵魂战队的R。
R的本来任务是寻机暗杀龙昭心,没想到自己差点因为马赫僧不顾后果的复仇行动所牵连。更要命的是,他早派血魔查遍全机,也没有发现马赫僧本体所在,这才明白昔日战友M的异能是远程遥控。幸亏,他与B有特殊的联系方式,老大A又及时部署,看起来已经成功干掉了马赫僧。
刚刚确认已脱离险境,R不敢迟疑,立即对龙昭心发动了攻击。他不像马赫僧可以与异能体融为一体,所以无法获得血魔的五感,但无论成功失败,每隔三十秒自有一名血魔侦察兵向他回报。
从刚才的报告来看,进攻应该比较顺利,虽然不知道龙昭心身边的女人为什么会察觉到血魔存在,但她的防护异能根本抵御不住血魔的进攻。
R忍痛揭开创口贴,以内劲又挤出几滴鲜血,化为几名血魔弓箭手,再度冲去。他再次贴住伤口,打算闭目养神,忽然觉得有点不妥,忍不住看看晚上的手表,这才惊觉已经过了四十五秒,血魔侦察兵还未出现。
当R正犹豫是否还要挤出几滴鲜血时,突然脖颈处紫光一闪,他立时喉头一紧,脖子处出现粗重的紫痕,呼吸也为之一滞。
R双腿猛蹬,双手拼命在脖子处乱抓,却什么都抓不到。他的古怪反应立即引起身边乘客的恐慌,两名空姐也匆忙过来查看,但一切都无济于事。这位血魔操控者很快就四肢松软、大小便失禁、猝死在座位上,引发惊叫阵阵。
当林冰菲惊愕发现攻击龙昭心的血魔瞬间全部消失,晴茜若无其事地吐出一句话:“没事了,等龙同志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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