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死亡或橄榄之歌》之四(散文诗)
7,荷西
A
但是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彼此的心灵和品格,这才是我们所要讲求的所谓“门当户对”的东西。
——三毛
愿他用口与我亲嘴;
因你的爱情比酒更美。
你的膏油馨香;
你的名如同倒出来的香膏,
所以众童女都爱你。
——(《圣经•雅歌》1:2-3 )
漠风四起,落日的滴血把无尽的撒哈拉扬起丝丝血迹。枯瘦的羊群四处逃散,饥饿得咩咩喊叫;骆驼在沙漠深处哭泣,因为干渴而没有眼泪,因为无人理解而倍感孤独,一阵枪声过后,展翅的山鹰中弹,万事归零,复归于原有的次序。
三毛,你手持牧鞭,心酸难忍,手中的羊群不知赶往何处,遥望无际的沙丘耸立起的脊背,飘落生动的遐想,哭了一场又一场。
荷西的胡须多么生动,充满生机,宛如绿洲点缀沙漠,青葱无限。想象着在那里放牧的情景,如兰的芳香透彻肺腑。
疲惫有如风沙烟尘滚滚,劳累一天的三毛双腿发软,枕在荷西的臂腕,坠入甜美的梦乡。
轮胎垒砌的小屋多么生动而坚实,宛如男人的胸膛,美妙而辽阔。既能抵挡风沙,又像信鸽一样放飞无尽的遐思。伸手就能触及血脉的畅流,有一种温暖深入你生活的氛围。你倍感充实,饱满,对于沙漠和羊群,释放出无限的热情。
饱经人生忧患,饱经流浪漂泊之苦的三毛,暂时有了栖身之地,抓住了一生从未有过的真实。那沦陷深渊的灵魂,歌曲一般袅袅升腾。
8,荷西
B
学着主宰自己的生活;
即使孑然一身,也不算一个太坏的局面。
——三毛
听啊!是我良人的声音;
看哪!他蹿山越岭而来。
我的良人好像羚羊,或像小鹿。
——(《圣经•雅歌》2:8-9 )
拴住理想的绳索断了,生命坍塌成泥。
海水泛滥,如拔高的旋律,一节一节抛向天际。三毛看到袭来的水妖,惊慌失措,步履踉跄,一声惨叫,人世不知地坠落黑色悬崖。
太残酷了,沉沦海底的太阳连同那颗温柔的心,不再漂浮,美髯的胡须和那棕色的头发,再也不能高过浪尖,把渴望的眼球淹没成永远的期待,最后的手指凝固成不变的恒温,柔情的软语只有在梦呓中铺开。
荷西啊,荷西,当海水漫过你浓密的棕发,当海水复归于平静。荷西,你就这样安静地住扎在水底的世界,通过海水和潮汐的嘴,宛如杜鹃啼血,传递永无绝期的呼救;或许它就是你的亚特兰蒂斯,根本没有发出呼救的电文。你的手臂再也懒得抬起,可是对于三毛来说,多么重要,多么的温暖而厚重啊。会把一颗沉落的心再次提起,推向尘世的高处。
呵,三毛,不必难过,男人奔跑和冲刺的速度,总是太快,女人们怎能跟得上男人的脚步。荷西把生命的旗帜,率先插上胜利的山岗,营造精良的屋舍,恭候着你驾驭的生命马车,缓缓降临。
也许他是以另一种深爱的方式,锻炼你的信心和意志,激励着你独自走完奔向彼岸的途程。
人生如瑕疵的玉瓷,残缺是一种美的真实。也许,男人只是女人生命中的驿站,而并非生命的终极。
只要有爱,就是永生,只要有爱,就是永恒。当你在爱的沉思默想中,在爱的默想中呼唤着荷西的名字,荷西就鱼跃而起,上升一轮高天的太阳,温暖的热力透彻胸膛,美丽的胡须生动,闪光,照着你孑孓独行回家的归途。
当你累了,悄然抵达生命的终极,荷西的胡须漫过来,温暖的手臂弯过来,拥抱着你安稳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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