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有根,水有源。
多年前,古老的随州为解决城市用水,在同样古老的涢水和㵐水两河口交汇处修了一座拦水坝,形成的人工湖取名白云湖。沿着白云湖,随之派生了白云公园、白云村、白云社区、白云学校之类。有生就有死,继而跟着的,白云公墓也出现了。
祖父祖母就埋在白云公墓的边上。他们去世的时候,白云公墓还是几十年之后的事,更没有花几万块买墓穴一说。他们那代人的人生归途,是一方小小的坟丘,不是现在的钢筋水泥。
母亲和父亲却赶上了时代的潮流,人生归途是火化,然后住进一米不能见方的钢筋水泥墓穴里,墓地在瓜园公墓,这是他们自已生前选择的人生终点站。他们当时说不选在白云公墓的原因之一,是价格太贵。
今天4月6日,清明节后头一天,雨一直下到上午8点。不能再等了,妻去鹿鹤市场采买祭品,我开车,和妻上山祭祖去。
先去瓜园公墓。
最早“入住”瓜园公墓的是外公外婆,随后住进了父亲母亲、岳父岳母、舅舅舅妈。那年,英年早逝的大弟也匆匆赶来了这里。年年清明,在大弟的墓前看他墓碑上定格的年轻样子,我都会默然良久,良久。
去年疫情爆发,大内兄也急匆匆地赶来了这里。大内兄和我同龄,还没够着花甲呢。真是太着急了。
清明那几天的瓜园公墓煞是热闹,仪式感的烧纸、叩头和纸幡飘飘,间或还有违规的鞭炮声。我不喜欢这种热闹,其实我更不喜欢公墓平常的冷寂,尽管我知道这就是人生归途该有的样子。
公墓的山野之间,原来有许多松树,现在又栽上了许多柏树。松柏长青,代表活着的人们美好的寓意。与公墓一墙之隔的是曾都一中,喧嚣的生与沉寂的死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一番约定俗成的仪式后,再开车去一河之隔的白云公墓。
祖父祖母的坟头上,又长满了茂密的青草。坟上插着几支塑料花,我知道这是小弟来过了。小弟小我10岁,他思想新潮,连祭祖的方式也喜欢弄些新东西。我却喜欢恪守传统,在坟上挂两只纸幡,接着是烧纸和上香的一套老旧程序。“纸灰飞作白蝴蝶,泪血染成红杜鹃。”我固执的认为,清明祭奠逝去的亲人,黄纸烧化的纸钱,寄托的才是无限的哀思与悲凉。
尽管我知道,阴阳永隔,说是寄托,不过是让自己释怀而已。
白云公墓及附近的山丘长的大多也是松树,还长满了随州的另一大树种栎树。栎树也叫橡树,这是一种高大的落叶乔木。时令已至暮春时节,栎树的嫩叶快要长齐了。
手机响了,是内弟在催促,今天他作东,在餐馆招待我们一众亲戚。今天上山的仪式也算结束了。
“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年年清明,今又清明。清明是寄托哀思的时节,清明也是开启春天新篇章的日子,哀思过后,且歌且行,生活将翻开美好的一页。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