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中总会想起那样一个时刻,守望着十月的心事,轻靠着古旧的摇椅,让灵魂仔细搜寻着那些已淡忘许久的记忆。”
莫念又倚在古宅阁楼飘窗边,静静看着窗外飘零的枫叶,徐徐的凉风牵引着离人怆然心绪远去。湛蓝生硬的穹庐像罩在大地的牢笼,无端地让人生出天大地大,无处可依的错觉。
莫念三年前来到这里,就住在村里唯一的古建筑里。这是一栋样式像民国时期的古阁楼。在莫念还没有来的时候,村里的小孩总想去古楼里探险。莫念来了后,这些小孩又将注意力转移到莫念这个常年不言语,没有喜怒的“怪人”身上。
阿寒做为这群孩子的大姐大,坚持要给孩子做一个榜样。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雄赳赳,气昂昂地摸上古楼,又偷偷摸摸躲在阁楼的角落悄悄看着那“怪人”倚在窗边,衣裙随风扬起,气质淡然,好似天宫里的仙人落了凡尘。
阿寒呆呆地看着这样美景,不禁呢喃一句“好美”。声音不大,但足以在这样静谧的空间里引起别人的注意。莫念只一回头就瞧见了躲在门后的小身躯,愉愉探出的目光一下子于莫念探究的眼神正对个着。
小孩有些羞涩的走出来,软软蠕蠕的喊了声“姐姐”便转身跑了。
不过是平静水面,偶尔泛起的涟漪罢了,莫念甚至忘记了那小孩的模样。
只是自那以后,阿寒每天都会躲在门后偷看。两三日过去了,见莫念不理她,又放肆的了些,近几日直接依偎在莫念身边,也不怕莫念厌烦,只顾傻笑着看她认为最好看人。莫念不管她,但也习惯有一个人陪着。
直至今日,阿寒再去找莫念时,莫念并没有出现在阁楼上。阿寒透过窗发现莫念正靠在后院一棵老槐树下按的那张摇椅上,瞌眸小睡。
阿寒急急跑下楼,扑在莫念腿上。莫念在睡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正瞅着她笑的灿烂,就像她记忆里的那个人。
莫念紧了紧手臂,抱怀里的孩子抱紧。慢慢摇着摇椅说:“小阿寒,姐姐今天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好不好?”
孩子软软地回到“好”。说完又躲在她怀里偷笑。
小孩天真单纯的笑感染了满身沧桑的莫念,莫念徐徐地讲着自己的经历,秋风萧瑟,吹落一地枯叶,把叶的温柔深埋地底。
故事的开头是不免俗套的恋爱气息,可惜男孩为了追求更好的学术,去往外国深造。女孩便于心爱的男孩相约在四年后的十月相聚在家乡。四年很长,足够让每一份误会生根。于是在男孩和女孩之间横了一道隔阂。四年期满,女孩充满期待的来到约定的地方时,确是得知男孩要结婚的消息,女孩相信了。
“姐姐,那个男孩真的不要女孩了吗?”阿寒急着问。
当然不是。那个时候男孩已经永远睡着了。男孩的弟弟是在自己哥哥的嘱托下,去找的女孩。
“姐姐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女孩,却骗她呢?”阿寒惊呼,“这样女孩不是更难过吗?”
是啊,他为什么不告诉女孩真相,而让女孩痛苦。他就是天底下最大的骗子,却也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
“姐姐,那他们最后怎么样了?”阿寒眼里闪着泪光问。
后来啊,女孩知道了真相,带着男孩给的谎言一直在等那个没有期限的四年之约。
“啊?姐姐为什么你的这个故事和故事书里的不一样?”
小阿寒啊,故事书里写尽这世间一切美好与救赎,而人生则诉尽这世间所有误会和错过。
“哦。”阿寒可能并没有听懂,但在她还要追问时,她的母亲喊她回家了。阿寒有些遗憾的告别了莫念,回家了。
莫念看着小姑娘一蹦一跳的往家走,突然间又想哭了。她最终还是欺骗了阿寒,后来那个男孩真的娶了别人,而那个女孩终究一个人游荡在世界,执着着她自己的四年之约。
十月寒露,谁的莫念成了习惯,三年回不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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