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见你终于肯牵起我的手，带我走过一段路，带我穿梭在狭隘的小巷，差点撞上过往叫卖的三轮木车，才走到你的朋友间。只是你在沉默，你的朋友在沉默，我战战兢兢地坐在中间，始终看不清楚你的脸。夜色浓郁从未减轻半分。低下头的一刹那，我被吸入一大片混沌中。无人告诉我前面的路有什么，甚至是不是路都是一个疑问。

我恍然感觉前面是一大片悬崖，身后仍然是熟悉而孤独的那条路。不管怎么，我都不想选。不知道如果我往前踏出一步后，是豁然开朗的桃花阵阵，还是到不了底的深渊。我只静静站在原地，期望前方有人拉我一把，等来的还是失望，也是梦醒。

眼睛自然地睁开，恍惚地似从未睡着，从未梦过。我在真真实实地经历这些事情，只是不知道为何眨眼间身居此处。静静地坐在床上，我还在细细回想。现在是真，还是刚才是真。即使看到了熟悉的窗帘，摸到了尚带着温度的被子，真实得让我怎么都不肯认可。我慢慢地重新躺下，拉高了被子遮过头，将阳光全部挡在外面，蜷缩成自己最舒服的状态，缓缓闭上眼睛。脑子开始逼着自己重复重复地回放刚刚的种种，直至能够回到你拉起我手的瞬间。逼着自己来回感受那瞬。像吸上了最上瘾的毒药，难以抽离。

再一次醒来，日暮西山。听到屋外楼下的叫卖声，这次不管如何辗转反侧，怎么也无法入睡，才感到真正要起床了。洗漱，穿衣，吃饭，样样如同虚拟，唯有脑中回荡着不愿放下的情景中，我在反复笑着，反复追寻。

即使目不转睛盯着天空，夜色仍然是刹那不备间浓郁成墨。什么时候黄昏没有了？墨中容不下点点瑕疵，所有星光都被溶化，只有一大片的无边无际地黑。恍惚间你又跑过来拉起我的手，带我穿梭大街小巷，我放肆地笑，任由你拉着我奔跑，不管飞驰而过的旁人有的眼光。我看不清你的脸，但我深知你笑意盈盈宠溺着我。

当阳光刺痛我的眼皮，我被逼着睁开眼睛，恍然间抓不住发生的种种。我慢慢地又重新躺下，拉高了被子遮过头，将阳光全部挡在外面，蜷缩成自己最舒服的状态，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