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防疫政策的放开,我没有回老家。家中有一位80多岁的爷爷,我们怕把病毒传染给他了。可是前几天打电话回去,他老人家已经被传染,发烧在床上躺了一天。属实有点担心。
爷爷有肺气肿,咳嗽怕他咳坏了肺。爸爸整了一个偏方,用草药煮水给他喝,有所改善。但是加重了他前列腺的负担,一直以来就尿频。因为喝药喝水多,随之起夜就多。南方湿冷的天,怕着凉穿的多,不小心就尿湿了裤子。妈妈去镇上买成人纸尿裤才解决。好在慢慢好起来。
我说想回去看看他们,爸妈说我们既然还没阳就不要回去了。爷爷好多了,他们忙得过来。细问,才知道爸爸妈妈也阳了,各自躺了一天,就继续干活。
我是知道他们有多忙碌的。因为养猪,平时早晚喂猪就要2,3个小时。现在腊月了,卖猪的频率加快,就更加忙。
腊月我们村里还会打年糕,这是一个大家都乐于参加的集体活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提前将糯米浸泡了一夜。一大早就用木桶蒸熟。
打年糕的工具主要有两个。一个是石臼,足有120多斤,不知是哪个年月的石匠凿刻的,一直沿用至今。在用之前,秋伯伯会用刀具凿深内部的凹槽,这样就不容易黏住年糕。另一个工具就是三根木棍,也是秋伯伯赶制的。两头粗,有力度,中间细,方便手握。
打的时候有技巧,三根棍总有一根在石臼里压住年糕,一根抬起来在最高处,积蓄了最大的势能,最后一根处于两个状态的中间,使劲了全身的力气准备击打石臼里的年糕。如此三个人配合,往复的击打,还一边喊着劳动号子,嘿哈,嘿哈...。配合的越好,号子声越紧凑,让旁观的人们都情不自禁的一起喊起了号子。号子一停,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将活动的气氛推向了最高潮。
打年糕的往往是村里的青壮年们,技术最好的还是四五十岁的中壮年,他们熟练又有力气。年糕打好了,会放进一个铺满米粉的圆形大篾盘里。这个时候出场的是村里的媳妇和大婶大娘们。十几双手齐上阵,趁热把年糕分解成一个个橘子大小的团。
接下来是在主人家的带领下,一群孩子端着年糕团子放进一个大的席子上,摆放整齐。等团子晾干硬化后就储藏起来。接下来的一年,或煮或煎,当早餐,做主食,皆可。
打完年糕,各家各户就准备置办年货,打扫卫生。而我家有一个必不可少的项目,就是作豆腐。我家制作的豆腐,十里八乡,远近闻名。从小爸妈就作豆腐卖。前一天晚上做好,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一人一个担子去各家各户叫卖。
后来,我们毕业了。爸妈开始养猪,就不卖豆腐了。可是腊月里,总有人拿着豆子来让爸妈帮忙制作。一方面是我家有一个电动磨豆机,有豆腐箱等各种家伙什。另一方面他们都没有我爸妈的手艺好。
作豆腐是一个很辛苦的事,得起早贪黑,得在冰冷的水里洗涮。腊月二十以后,我家总是人声鼎沸,进进出出的拿豆腐。好多年前,我们姊妹就希望爸妈不要做了。可是碍于人情,一直没有停下来。
整个腊月,是爸妈最辛苦的时候。一直忙到除夕夜,吃完年夜饭才真正的坐下来休息。我想,不只是我的爸妈这样,中国大部分农村的父母都这样,忙忙碌碌就一年。等我们回去团圆的时候,桌上的鸡鸭鱼肉,豆腐,萝卜,包菜,每一样都来自他们辛劳的双手。辛苦得来快活食 ,这就是过年,也是生活的意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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