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熟悉的陌生人
你需要帮忙吗?谢谢,不了。
我帮你吧!谢谢!
这天中午,我吃完饭就先行回班了,曹然一般都是骑车回家吃饭,难得今天中午陪我在食堂吃,但吃完碰见隔壁班的小学同学就跟他们一起疯疯闹闹不见踪影。
在这个学校我就只有一个以前的同学——赵清浅,但其实我跟赵清浅并不算特别好的玩伴,毕竟小学也不是同班的,现在也只数学老师是同一个,所以只是在学校偶然碰到才会讲讲话聊聊天,我是断然不会平白无故去找她玩的,估摸着她也不太会来找我。
一走进教室,空空荡荡……仅有的那么几个人坐在一起聊天。
开学也好些天了,我基本上可以认清班上每个人,但真正说过话的也就周围几个人。虽说我每天和许戈总是呛来呛去,时常还不想理他,导致他控诉我说我太无聊,但连他都不在的时候,我是真没什么人可以讲话了,确确实实挺无聊的。
我安安静静地回到座位上,打算写写数学作业,才发现:这个许戈还真是新官上任三桶水,让他中午放学去拿数学作业,结果一下课跑得比兔子还快地去抢饭了,作业也不拿。老师这个时候还没有午休,我是不是可以现在去帮他把作业都抱回来,这样我也就不会太无聊了。
初一初二的老师有一栋单独的办公楼,办公楼有四层,教学楼有五层,除了一楼,办公楼的每一层都对应和教学楼有一条长长的走廊。我是很喜欢这段走廊的,它是一段缺一条边的正方形,在这条走廊正下方是一条直直的红色跑道,跑道旁有几棵很大的芭蕉树和铁树,顺着直道看去能看见整个操场,有一些高年级的男生正在打篮球。
整个操场都铺着塑胶,这与我的小学的一下雨全是积水泥泞的煤渣跑道形成鲜明对比,只可惜眼前操场中间是篮球场,地面也是塑胶或者泡沫,不像当年小学操场中间是草皮,一到春天学校老师就会把草地围起来,防止我们踩踏,让小草肆意生长,夏天我们踩在柔软的草地上,秋天第一次霜降来临时我们可以看见打霜了的小草,冬天我们眼看着草地变黄小草枯萎,就这样一年四季,年复一年。
数学组办公室在三楼,我走到门口,看到门虚掩着,敲了敲却没人应,便轻轻推开门。办公室里竟然一个老师都不在,我挨个桌子看了一下很快找到了高成就的办公桌,桌上摆着两大摞《新观察》,想必其中有一摞是我们班的,另一摞就是赵清浅班上的了。
我翻开其中一摞的第一本,映入眼帘是十分硬朗的字迹写着“刘家豪”,难得见到字写得这么好看的男生,忍不住想多翻两页,发觉作业也是极为工整且全对。随即我又翻开另一摞的第一本,“余朝阳”,这个同学是我们班的。第一次在分班的名单表上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朝阳”既可以是早上初升的太阳,又可以是向阳而生。虽然我们还未曾讲过话,不过听着这个名字就是一个很明媚的人,至少这个名字确实给我这样的感觉,我也希望如我所愿。
合上书页,我尝试着抱起我们班的作业。
全班一共有五十多个人,这可是《新观察》啊,我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早知道我就不来了,这也太重了吧!我抱着数学作业步履蹒跚。可能是两栋楼的层高有一定差距的缘故,在走廊分别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地方都有几节台阶。我抱着快摞得比我还高的作业从办公楼三楼下至二楼已是实属不易,走过连接教学楼的长长走廊时迎面走来两个同学。
其中一个好像看出了我的吃力:“需要帮忙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有人帮我,嘴里冒出的却是:谢谢啦,不用不用。脸上挤出一个微笑,继续往前走。然后在心里问自己:你为什么说不用啊?明明很重啊!
又到了台阶前,下到最后一节时,我以为已经没有了,一个趔趄手中的作业掉了好几本。身边没人,我准备把手中的作业放到台阶上再捡那几本作业,还没放,从身后跑来一个人。他动作很快,直接捡起了掉落在地的作业,放在我手中捧着的那摞作业的最上面,我连声道谢。
谁知他并不是单纯的把那几本放上去,而是朝我笑了笑说:“我帮你吧!”并没等我说话,他便抱走了一半的《新观察》。
“我刚刚就跟在你后面,看你这么小的个子抱这么多作业还没让人帮忙,还以为你力大无穷呢......你哪个班的?”
“3班,谢谢啊!”
“哦!原来我们是一个数学老师!”
噢,原来他是一班的。他好高,初一的男生普遍都不是很高才对啊,但他真的很高。
我们俩走进班,把《新观察》放在了一进门第一排的课桌上。他转身走出门,我抬起头对他又连忙说了两声谢谢,这时才仔细看清了他的脸。
“不客气”,他的声音很明媚。
此时的教室仍旧没有多少人,曹然还没回来,我找出自己的作业就回到了座位上了。
刚坐下,曹然就跑到我跟前,坐在了付郝的座位上。我本来是低头看着今天的作业,只听见她笑盈盈地张口:“诶诶诶,刚刚跟你一起抱着作业回来的小帅哥不是我们班的吧?你不是没什么认识的人嘛?从实招来他姓甚名谁!”
“你眼睛是长在我身上吗?”我抬起头盯着她,“你不是才回来嘛?搁哪儿看见的。”
“我刚刚去5班找李依云,刚好在教室里看到你们俩经过5班门口。”曹然歪着脑袋,期待我的回答,“快说!快说!”
“我只知道他是1班的,看我拿那么多作业很吃力的样子,顺手帮个忙。至于他叫什么......”我摇摇头,“他没说,我没问。”
“啊......没意思,你怎么连人家名字都不问一下,多不友好啊。”
“我那不是净顾着说谢谢了嘛,就忘问了。”
我说这种瞎话的时候,连草稿都不需要打。从六班门口一直走到三班门口的过程中,我们之间一个字都没说。我并不太喜欢和不熟的人讲话,也不喜欢问东问西,说话比不说话更尴尬。不招惹我的人,我便不会去招惹。
阳光扫过玻璃窗洒在地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我会记得他捡起散落的练习册,直接从我手中拿走一半,说:我帮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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