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去世已经二十二年了。今天是母亲的祭日,我之所以能够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两天之后是我的生日。
母亲在2000年去世,那一年的阴历十月就已经开始飞雪,尤其是母亲去世的那一天,雪花飞得纷纷扬扬,飘飘洒洒。
母亲去世的前一天,我被大哥从单位里叫回了老家。当时三哥去了西安打工,尚未返回。当时母亲的状态已经处于昏迷不醒,唤之,已经没有了回应,只能听到母亲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我想给母亲喂些水,水是生命之源,可是母亲已经连水也喂不进去了。那一刻我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痛。
整夜,我都尽量抱着母亲瘦骨嶙峋的双腿,我担心母亲会冷,我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母亲。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刮个不停,带着尖利的哨音。
一夜无眠。
天明,母亲被抬到了三哥家的正屋,放在堂屋的正中间。母亲还有呼吸,母亲在等着她的另一个儿子从远方归来,才肯放心地撒手离开。
大哥让我去镇上买草席以及一些其他在安葬前需要的物品。
接近中午的时候,三哥从外地赶回来了,看到了母亲最后一眼。
按照老家的习俗,母亲火化后,第五天安葬。
下了两天的雪,仿佛上天在为母亲曾经遭受过的苦难而哭泣。大地一片白色,仿佛也披上了孝衣。
接下来天就逐渐晴朗了起来,世间万物也如清洗过一遍,目之所及,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亦如母亲活着时的生活习性,两间家徒四壁的老屋总是被母亲收拾地干干净净。
葬礼完毕,捂了三天烟,我才和二姐一起回镇上。
那天我背着一岁多的儿子,和二姐一起默默地往回走。二姐一路无语,我也一路无语,儿子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种悲哀的气息,趴在我的背上也无语。
二姐七年后也离我而去!二姐去世那年,雪下得更大,我当时一家人远在上海,时值春运高峰,加上天气恶劣,一票难求,托了南航上班的同学帮忙,无奈航班停运,他也无能为力,我除了独自悲戚,终不能亲自送二姐一程。这是上天的安排,冥冥中似乎也是二姐不想让我过于心碎。唯一稍感良心好受一点的是,二姐躺在ICU病房里的时候,我请假回来在病床前伺候了她五日。
杨绛先生猜测说,“人的肉体死后,灵魂应该还在”。我不迷信,但我喜欢杨绛先生的这个说法,我希望我去世的亲人以及朋友们的灵魂依然活在广阔的宇宙之间,永不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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