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整齐排序成一列,漫天的纸花,呼啸而过的浓烟。他跪在墓碑前,男人满眼血丝,像红色蜘蛛网似的在瞳孔蔓延,中长的黑发凌乱地垂在脸庞。
他木讷地盯着那墓碑上的照片,情不自禁地伸手触摸,冰冷的触觉腐蚀着他的精神。
像是野兽,张牙舞爪的在眼前呈现,像是黑潭,深不可测的把他往下拉。
耳边有许染绝望的哭喊声,还有曼妙的音乐声,本来晴空万里的蓝天白云恍惚间变成了乌云密布,低压的气息让他喘不过气,睫毛轻轻颤抖着,他的手控制不住的发抖。
他一路狂奔,跌跌撞撞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巷子口。
掉漆的墙体,发臭的下水道,破旧的水泥路,他头疼难忍,像是要将他撕碎一般。
他倒在地上,霎时,他嘴角轻勾,眼神狠戾,眉眼间满是煞气,与刚才那个毫无血气,伤心欲绝的人截然不同。
他抬起头,眼底的血丝中透着一丝戾气。
黑幕降临,他一袭黑衣,领口金属纽扣泛着淡淡的冷光,眼看着男人在自家地下室的十字架上挣扎。
他暴虐似地笑了一声,拨动老式收音机,他陶醉在音乐声中,手中的闪着银光的匕首随着节奏在空气中打拍子。
他欣赏已经快被折磨致死的人,仿佛一切都是他美好的杰作。他满意地徜徉在音乐中,随着音乐高潮的来临,他不断将匕首刺进那人胸膛。
鲜血混合着泪水从那人胸膛止不住地往外淌,红色不断往四周延伸。
随着音乐落幕,十字架上的人慢慢没了呼吸,面色苍白,褪出了温度,留下了一地鲜红艳丽。
从中心展开,宛如一朵盛开的艳丽的花,红色斑斑点点洒在周围,犹如揉碎了的星光,缠着火红的花,绽放在尘土中。
铁锈味的花不久随着冷空气的影响,逐渐凝固,他勾唇大笑,这是他又一幅完美的作品。
霎时,他头痛欲裂,抱头挣扎。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遍地的血,像荆棘密布般刺穿着他的视觉神经。
十字架上熟悉的面孔令他震惊,他颤抖地伸出手,人早没了呼吸。
血腥味压得他喘不过气,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
手上的血已经凝固,他使劲擦拭,皮肤被磨出了皮,手里依旧血迹斑斑。
他将人解了下来,颤抖地摸了摸那冰冷的熟悉的面孔。
那张脸让他一下子回到小学,那时候他还在老家的小胡同里跟他一起偷着吃冰糕吃辣条。
还跟他一起掏鸟窝捅马蜂窝,从外婆家爬梯子去邻居家把她们家的小妹妹叫出来一起去田里撒野。
夏天一众的孩子都跟着他偷偷的去别人家田里偷西红柿还有黄瓜,树荫下水渠边……
那个人现在冰冷地躺在他怀里。
他最后的视线模糊在黄昏的巷子里,醒来就是深夜,在自家阴森的地下室,昔日好友死在了他的面前。
怀中人一身的伤,千疮百孔,眼底下的泪痕落在脸庞。
他抱着他,在血花中度过一夜,血丝蔓延了整个眼球。
不知过了多久,清晨的第一缕光从窗缝中挤进来,照在他毫无生气的脸上,他轻轻地将他放在地上,拿起一旁的匕首刺向自己。
瞬时身体像是不受控制,神经被撕碎,他头疼欲裂,又睡了过去。
他睁开眼,猩红的眸下一片狰狞,他眼底冷漠,嘴角上扬,将匕首深深地扎进眼前人体内。
他将他分尸,装进行李箱中,驾车来到郊外,寻了处好地方,将人埋了。
他挣脱束缚,从大脑中占据主权,趴在那处土堆上,埋头痛哭起来。
警笛长鸣,他瞬时被警察包围,前几日他另一朋友遇害,警方经过各种排查调查,将嫌疑人锁定在他身上,早上去他家调查,沿着血迹发现了地下室的惨状。
调查监控一路追踪,最终,他被已杀害两名男性被害人抓捕。
他冷漠地坐在监狱中,路过的人议论纷纷
“看到没,新来的那个,杀了自己两个朋友。”
“和他做朋友可真倒了八辈子霉。”
“死刑没跑了。”
他瞬时咆哮大吼,像失了魂
“我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
他面色憔悴,医生对警察摇摇头
“严重人格分裂,神经紊乱,目前诊断,他有两个人格,主人格就是现在那样。”
医生看了一眼不停流泪的男人,叹息
“还有一个次人格,就是一个暴虐狂,简称精神变态,杀人的可能是次人格。”
……
他坐在窗前,望向窗外,人潮涌动,他快要窒息,满含泪水的眸忽地有了神,他纵身一跃。
血溅染在了瓷砖上,破碎的他笑靥如花。
躯体与灵魂剥离,意识模糊间,他终于做回了自己。
文/木七
你就藏在漫天的星光里.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