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9月1号开学前两天,在青湖乡中学任教的堂弟和我说,他那学校要加人,你去不?他当然希望我去。他本来是本村小学校长,那年和片长龚三虎闹翻了,校长下了就来到镇二中,没被重用,一直让他带小学部六年级数学,很郁闷。镇二中副校长陈正义2003年去青湖乡中学当正校长。这青湖乡在老远的下乡,离我们村总有20多里,隶属清河镇管辖,这青湖乡以前很多年和清河镇是分开的,近几年又合拢了,所以青湖中学从来没被冠以“清河三中”之名,正名就是“青湖中学”。我这堂弟显然自认为老带小学六年级屈才,于是跟着陈正义来到青湖中学带初中数学。据他自己说,业务上他才不佩服别人。应该属实,否则他没有举荐能力,甚至没想到把我引荐到青湖中学。
以前为了名声,更为了帮助正上初中的儿女,的确很想去初中,特别是镇二中就座落在我本大队,我进不了这学校的确大大损失颜面,我先后找过赵玉立几次,他只有这样的话回答我:“你自己去找,他们要你我没意见。”有两次我还信以为真去找中学校长,他们异口同声:“中学加人我们没权,赵爷不开口谁敢?”这就叫踢皮球,我毫无办法。
现在赵玉立下台了,新主子好像也不怎么好,更重要的是我两个孩子早已上大学上高中了,我现在去中学是马后屁,唯一的好处就是福利多点,认真搞不会调来调去。
对堂弟的引荐我没觉得很高兴,而且还挺烦,这青湖中学离家太远,我家还有几亩稻田,中学管得紧,家里的农活顾不上怎么办?
看堂弟挺希望有个伴的样子,我还是答应了,去就去,不好就回来。结果很简单,也没经过文教组,他在开学前带我去陈正义家见过面,第二天我就把东西搬过去。想节约点钱,还得自己弄饭呢,煤汽灶,锅碗瓢盆一大堆。
我被安排和“数学王牌”老师余有良搭档,这是堂弟和校长争取的,余有良很厉害,他的班主任当得非常好,我上课鸦雀无声,我每堂课都是畅所欲言。我一直是“百家讲坛”式的教学,不喜欢在黑板上写写划划,据说差生不晓得我讲什么,笔记也做不了,可优等生喜欢,原来课文到了我这里挺简单,用不着那么机械,那么神秘。要写,就专门写一节课,课堂作业习题解答,这里有重点,难点。反正语文课叫我边讲边写我做不到,我和别人迥然不同。人家的语文课我也听了,他们把一篇好文章讲着讲着弄得支离破碎,光纠住所谓的知识点,文章的整体美完全被破坏了。
这语文课我打心眼里喜欢,比小学语文书里的文章舒服多了,很有份量,有知识性,成人化了,不像小学里文章用来哄小孩的。
哎,可怕的失眠从到青湖中学的第一个晚上就开始了。我住的那半间房的后窗下是一口压水井,每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成群的学生就在这里洗衣服,那个压水器不停地叫,一直叫到10点后。我这房子后面还有几间小屋,是六年级一个班主任住着,他们班总有20个学生住宿在这里,为他们的老师贡献一点住宿费。我们这三间民房,中间是过道,两边厢房住着包括我在内3个老师,各房间也分别挤着10几个学生,也就是老师和一群学生住在一起。几十个学生洗碗洗衣服共用我窗下的这口井。哎,那个热,那个挤,如今想来我不知是如何过来的。
这学校1700多学生,热闹是热闹,然而我喜欢静,特别是晚上,一过10点没睡着就会失眠。整个2005年秋季,我长期处于失眠状态,我甚至又用了安眠药,有时半夜灌白酒。最后我还是有整整一个月没讲课,让优等生每人上讲台说上几段,我坐在下面眯着听,眼晴实在睁不开,等他们讲完我适当提些问题。大多数学生还挺喜欢这种方式。先后大约有15个学生上讲台讲过课,相信这是他们日后多年里还引为自豪的事。我之前已经申明了,我失眠已经非常严重,不是我偷懒,学生完全理解。我得承认,数学课让学生讲是不行的。但是他们一学期的8篇作文我却批改得非常好。这个七(6)班86人,第一次进班把我吓住了,望去光是人头,相当一个小型学校,教室过道里几乎走路不开。
近管失眠弄到我最后无法上课,但班里的纪律仍然非常之好,全赖余有良这班主任当得好。期末考试我班的语文成绩第三名,7个班里中上。隔壁的七(5)班纪律非常差,除了他们班主任上课,其他老师上课头疼,尤其那语文老师上课,教室里更是经常大闹天宫。我带他们的地理课,还不算吵,故意捣乱的我决对开打。
我和余有良这班总成绩从开头至整个学年结束,每次月考都是全校第一,可见我的语文课没拖后腿。但据说有人向余有良反映我讲课的缺点,所以第二学年他再没选我搭档,我和蔡老师搭伙,哎,最后年终总成绩我们夺到了第一,打破了“余有良班不可战胜”的神话。所以我的教学谈不上最好,但决不会拖腿,尤其我教优等生实现突破很有效果。学生的作文能力普遍提高显著。我要求的作文标谁就是说心里话,说实在话,否则言不由衷那还要作文干吗?作文就是表达心声的,一篇文章好不好,就看你表达得是否真实,是否合乎人之常情,想法和表达是否有独到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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