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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葩:采用“鳄鱼、老虎”断案的故事。
在干宝《搜神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在西晋的时候,扶南范寻主持司法。在审理案件时,判定疑犯是否有罪的标准是,将其放置于城壕或者城门外,与鳄鱼、老虎同住三日。如果他们被鳄鱼或者老虎干掉,就说明其有罪,如果没有,认定其无罪,并立即释放。除此以外,范寻采用把金戒指扔进烧开沸腾的开水中,然后让疑犯用手在沸水中摸取。无罪的人,手不会被煮烂,有罪的人,手一伸进这沸水就被烫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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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守:察颜观色定谳清官终成酷吏。
汉武帝时有一个廷尉,即当时高等法院的院长,名叫张汤。他真是一个清官,死的时候,"家产直不过五百金,皆所得俸赐,无它赢。"说明没有谋求过私产。他办案时,有一个原则,"所治即上意所欲罪,予监吏深刻者;即上意所欲释,予监吏轻平者。所治即豪,必舞文巧诋;即下户羸弱,时口言'虽文致法,上裁察'"(《汉书·张汤传》)。张汤的断案因人而异,主要是看汉武帝的脸色。皇帝要重治的,他就重治其罪,皇帝想释放的,他便让轻平之吏去审理。对于豪强,则设法入之以罪,对于下户羸弱者,张汤虽具文上奏其有罪,而口头上则对皇帝说,请上裁察,上得汤言,往往释其人罪。他办过不少大案要案,得罪人太多,自己被陷害了。皇帝派赵禹对他说:"君何不知分也,君所治夷灭者几何人矣!今人言君皆有状,天子重致君狱,欲令君自为计,何多以对?"(同上)他那是讨好上峰,结果汉武帝把一切冤案错案往他身上一推,他只能自杀。在历史上,张汤只能成为酷吏的代表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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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时:悬而不决疑案也许是最好的决择。
《炎黄春秋》2013年第5期有一篇文章,题目为《我所知道的李震之死》。1973年的10月21日,公安部长李震,那天半夜人失踪了。多方寻找,结果在公安部院子内地下管道口内发现了李震的尸体。李震是半躺半跪在地下管道里,脖颈勒有绳子,吊在管道上。这个案子报到周总理那里,总理的判断,这个案子绝大可能是被害,于是准备严查。案子反映到毛泽东主席那里,他说:为什么要杀人呢?要调查研究。最终这个案子以自杀定案,实际上也只能如此。在当时历史背景下,李震之死,严查不严查的问题,实际上是让要不要因这个个案扩大打击面,造成权力结构的内讧。之前,李震代表公安部起草给国务院的报告中有"'算旧账'有损于文化大革命,有损于毛主席"的话。但在公安部核心小组讨论多次还是不统一,最终这个报告流产,这让李震十分苦恼。有人认为,李震之死与这个报告直接有关,认为他杀的可能大,故要追查下去。而毛主席认为,整个文化大革命的过程中,许多党政干部受了不少委屈,让他们宣泄一下吐一点怨气有何不可,越是压得紧,以后的反弹也越是凶猛。他举例明末的三大疑案,说明有许多案子是疑案,事实上它很难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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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知:灵魂自我救赎的最后机会。
2014年,孟宪君65岁。他曾是安徽的一名检察官,籍贯辽宁,有着东北人的火爆脾气。临退休时,因一起自己认为“明显无罪”的案子被办成有罪,在二审判决结果出来了将近八年之后,他奔赴北京向最高检举报自己,最终换来安徽省高院对案件再审的决定。孟宪君这一行为,赢得社会好评如潮。他也终将载入史册,安心地颐养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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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吏:剖心摘肝祸及全家无人同情。
武则天临朝执政时,疑忌天下人图谋叛变,便设置铜匦,令人检举告密。来俊臣脱颖而出。来俊臣天性残忍酷虐,迎合武后意旨,每推审一人,必定逼诱板引出数十百人,辗转牵连,造成冤狱,以逞其能,邀取功赏。又私自养无赖数百人,专令告密,撰写罗织经,网罗无辜,织成谋反罪状,心想陷害一人,便教其党徒,以相同事状,在数处告密,于是立即拘捕,用严刑拷讯,逼他诬服,以报私怨。所用酷法有:定百,突地吼,死猪愁,求破家,反是实等名号。他发明的酷刑有:烧醋灌入犯人鼻腔或用铁圈梏犯人头,外加木楔,致使脑裂髓出,或掘地做牢,犯人进入,不死不得出,种种酷刑,惨不忍睹。因此往往随口诬供,前后诛杀多达一千多族。后来,权重势大,企图谋反,被杀。当时的人都互相庆贺说:“从今以后,可以安眠无忧了”。众人争相抉出其目,摘取其肝,剖心割肉,以马践踏其骨,顷刻之间,了无剩余,全家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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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是一面镜子。全方位熟悉历史,从中借鉴经验与教训,对于司法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在我国历史上,“存天理、抑人欲、合国法”三者统一,是考量司法者司法水准的重要标杆。也就是说,仅仅做个技术型法官是不够的,甚至是有危害的。人们通常把技术型法律工作者称为“讼棍”或者“酷吏”。同时,仅仅懂点法制史也是不够的。现有的法制史记述的主要是立法的演义进程,例如“鳄鱼”、“老虎”等断案这类反面典型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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