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魃》

朱西甯(1926-1998),台湾小说家,作家朱天文、朱天心之父。生于江苏宿迁,祖籍山东临朐。永远超前一步的小说家,现代主义文学探索的“先行者”。对一个少小离家、浪迹天涯的小说家来说,他用语言寻找故乡,他用语言创造故乡,语言就是他的故乡。
去年”理想国“才开始正式引进朱西甯先生的作品,目前只有《旱魃》《铁浆》两部作品在大陆出版。
那段时间我看了大量来自专业评论家和著名作家对他的赞誉,
最出名的莫过于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作序——“朱先生是我真正的先驱。我庆幸现在才看到《旱魃》,否则将失去写作《红高粱》的勇气。”
文人之间的惺惺相惜,更具可信度。我也大概能猜测到朱先生的语言风格。看罢,果然是非常生活化,接地气。自然、粗厉、浑厚的风格,超越了乡土,有一种普世情怀。
我个人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种文风笔触,更喜欢那种辞藻堆砌,结构优美的文字。然而这两本书看完依然有种很过瘾的感觉。
文字有种粗粝的美,在一部这么典型的白描小说里,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道,雄浑,犀利,和力量感。原以为乡土小说更重剧情,没想到他更突出抓人的是文字——寥寥几笔就是佳句,语言原来还能这么排列组合。
“饕餮了整一个长夏的馋老阳,仍然不知还有多渴,所有的绿都被咂尽了,一直就是这么嗞嗞嗞嗞地吮吸着弥河两岸被上天丢开不要了的这片土地。”
“唐家宅子前的大水塘,已涸得板硬。黑深的裂缝,该已裂进阴间去了。塘底上卷翘起干鱼鳞一样的土皮。那里残留着冬腊天里暖鱼的枯辣椒秧子,草草乱乱,团团的狼藉,脏黑里翘起白骨一样嶙嶙的老茎子,倒像整堆子糜烂的鱼尸骨。”
“屋草缮得切糕样整齐,叫春的猫子都不曾到那上面踢蹬过。”
“那一对松当当的眼皮,不知断了哪根吊筋,低垂着,脸要仰得很高,才看得到天。”
“可天是死了。天是石女,生不出一朵云,一滴水,决计不给人一点点回生的指望。庄稼户认命地一再退让,一直退让出一百个火毒的太阳。”
以上类似文字,比比皆是。篇幅不长,但是总会有一种想要细细体味文字的感觉。推荐喜欢这类型的人一定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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