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以一九又二年六月十八日生,一九三二年八月一日卒。呜呼,宏才远志,厄于短年。文苑失英,明者永悼。弟丛芜,友静农,霁野立表;鲁迅书。”
这是鲁迅先生1934年4月写成的《韦素园墓记》。读之,让人痛悼、感思、怀想不已。我尤其深长思之。
痛悼的是一代英才的早逝。当然,更有一种“心痛”则是百年前为民族美好未来而奋斗的先行者在今天似乎不为人强烈记忆了!
韦素园,五四时代的一位默默的文学翻译工作者,以“绍介外国文学到中国来”为使命,在北平的一间破屋子里为中国现代文学的兴发献出了自己的青春。鲁迅先生称“他穷着也还是钉住着文学”,因而,“宏才远志,厄于短年”于他是十分恰切的——年仅30岁就“从此别了”心爱的文学。英年早逝,如何不让人非常地悲痛而悼念?而我,也是于这痛悼中追思了自己青年时代的“文学梦”——文学,总是给青年一种“出路”的寄望——人生没有“出路”,不就是一种活生生的“死亡”吗?
感思的是未名社的“同人”。丛芜,即韦丛芜,素园之胞弟;静农,即台静农,素园之安徽霍丘同乡;霁野,即李霁野,素园之安徽霍丘同乡。他们均与素园一样,是鲁迅先生发起成立的文学社团未名社的成员,中国现代文学的早期作家,正所谓志同道合者。“事实不为轻薄阴险小儿留情,曾几何年,他们就都已烟消火灭,然而未名社的译作,在文苑里却至今没有枯死。”我以为,这样的话语思想,在当今之日也是完全确实的。
于今的“利益年代”,志同道合何以谋求?又怎样能够聚成?这是未名社的“同人”最为引发我的感思的。我不敢说自己一生都没有寻找到志同道合者,但能够志同道合的人确是太少了,该是有一个人生层次的问题吧?
怀想的是鲁迅先生的文笔。“厄于短年”的“短年”,是不为人“常识”的,但其中是有辩证法的思维的,非“长寿”不就是“短年”吗?人们都寄望哲学给以自己睿智和高明,所以求教哲学。我以为,鲁迅杂文是比其《野草》更富有活生生的哲学的,尤其是历史哲学。故而,我决心在2020一年攻破鲁迅杂文的700多篇谱系。
深长思之的是自己正在走的路。我正在走的是“鲁迅道路”——读鲁迅的书,汲取鲁迅思想,谋求鲁迅样式的人生。这样的路,是“越走人越少”,还是“越走人越多”呢?我无以得知,但我所明确的是:于2020年更加坚定不移地走好自己的路,绝不松劲地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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