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到了,这个来自西方的节日,在中国混的风生水起,商店早早的竖起了牌子,拉起了横幅,大街小巷都洋溢着着节日的气氛。班里十岁大的孩子录制了视频,表白妈妈,欢快而又羞涩。
母亲节本是值得去铺天盖地的去过,对于一群大人来说却犯难了,如果让我对我母亲说“我爱您”,怕是会笑掉大牙,想想我自己不觉就羞红了脸,更何况我母亲是个典型的农村妇女,她压根儿都不知道母亲节是个什么节。
爱可以不说,母亲节也可以不知道,心意可以表达吧,我母亲并不是电视剧里那么“慈眉善目”的农村妇女,我深吸一口气,拨响两千里外母亲的电话,我的声音温柔的似绵绵细雨,似涓涓细流,母亲的身边却是嘈杂的人群,我的“细雨、细流”淹没在了人群中,母亲高亢粗旷的大嗓门喊:“咋了,有啥事不?”每当我在电话这头听到母亲这般生硬的语气,心里就是抑制不住的怒火,从小这吵架般的大嗓门让我颜面尽失,甚至无数次与母亲争吵,只愿她能做个温柔的女人,我难过的生硬回答:“没啥事”,立马挂电话,心里愤愤不平,自己怎么会拥有这样的母亲,并暗自发誓不会打电话给母亲了。
几分钟后,电话响了,是母亲打来的,仿佛是用尽了力气,要压过周围的吵嚷,大声问着我:“你咋刚刚不说话,是不是生病了,”我一声不吭,母亲提高了音量:“病了就赶紧去看看,别拖着,最近唱大戏,我要忙几天了。”母亲似乎并未觉察着我的异样,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打算趁此大赚一笔的计划,母亲显然兴奋极了,语调转而轻松自豪,仿佛是一位备战充分的女将军,她的脚步声从这头到哪头,时而有瓶瓶罐罐发出的清脆碰撞,成为母亲的背景音乐,我也被母亲的情绪感染了。
突然就想起了小时候陪着母亲在街边卖小吃的场景,历历在目,母亲那时候是个时髦的美人呢,自己收拾的干净利落,还总是将我的头发梳的溜光,用红头绳缠成两个冲天髻,穿一身大红的绒布卦,像极了神话了的童子,食客们总要摸摸我的冲天髻,一边打趣:“你这个姑娘倒想是城里人呢,打扮的这么好看。”我母亲咧嘴大笑,停下手里的活计:“我的姑娘以后肯定要当城里人的。”那时候,我只知道城里的孩子都是看起来白白净净,不像我们那般黑不溜秋,野来野去的。
电话那头,母亲滔滔不绝,还是父亲忍不住接过电话:“你妈忙着呢,电话夹在肩膀上,过几天闲了再打,你挂吧,”父亲总是这样的敦厚老实,每次都让我先挂,嘟嘟的忙音响起,我突然回过神,没有跟妈妈说声母亲节快乐,想了想,自己也觉得肉麻,说不出口。
母亲是否知道这个洋气的节日,待我是否温柔似水,已无关紧要,因为,这就是我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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