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蘑菇的记忆

记得第一次吃蘑菇，那是上小学时候的事了，那时我们家还住在村寨上祖父留下的土坯泥草房里。

在我家前面，有两间闲置的空房，空房里曾住着我一个同祖的大哥。大哥那时是个单身汉，后来到关外投靠他家的亲戚去了。自从他出走之后，那两间房屋，就成了我和哥哥上学时居住和我家放置杂物的房子了。

在那两间房子门口靠河岸的地方，曾经放置着一段粗大的楮树的树干。那楮树的树芯里已经被蛀虫蛀过许多的小窟窿，看上去已经有些腐朽了。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风吹日晒的侵袭，楮树腐朽的已经有些破烂不堪，好像用手轻轻一按，都会破碎掉的。

那段楮树应该是同祖的大哥留下的，所以从我记事起就一直放置在那里。假若是我家的楮树，闲不住的父亲早就应该把它劈成劈柴烧锅的，也不会让他腐朽的不能当柴烧了。

记得有一年收麦子的季节，楮树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蘑菇，母亲从楮树上把蘑菇采回，用少许的油盐和一些的红辣椒炒了一大份的辣椒炒蘑菇，那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吃炒蘑菇。

本来收麦的时节，每家的大人和小孩都要齐上阵的。劳累了一上午的人们，无论吃什么都觉得好吃。更不用说，还是我们从未吃过的炒蘑茹了。

记忆中的辣椒炒蘑菇，吃起来不仅新鲜香辣，而且每每回想起来，一直让我回味无穷。如今几十年过去了，还让我一直回味着它的味道，就像是刚刚吃了不久又想吃了似的。

小时候，假若我们谁吃菜吃的太多太快了，奶奶总会说:“吃菜都是个引菜。”意思是说让我们吃饭时“多吃饭少吃菜。”

奶奶和父母都是经历过“大饥荒”时代的。在那个“大饥荒”的时代里，母亲曾经说过，那楮树的树根和树皮不知救活过多少的人，奶奶和父母都曾吃过楮树根和楮树皮的。所以那楮树上生长的蘑菇，是一样可以放心吃的。

待我长大以后也吃过无数次的炒蘑菇，可再也吃不到小时第一次吃辣椒炒蘑茹的味道了。不知是现在养殖的蘑菇没有自然生长的蘑菇新香了，还是由于现在的日子越来越好了？

记忆中的炒蘑茹，陪我从少年走向青春。如今几十年过去了，却一直还保留在我的记忆里。不曾忘记，也从未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