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小利者”

元代有文《醉太平·讥贪小利者》曰：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

贪小利者，能达到此种境地，连针尖与苍蝇都不放过，也算是登峰造极了。自古至今贪图小利者络绎不绝，如今我要谈谈我村的那位“贪小利”的大伯。

01

大伯今年五十有二，相貌“为难”，两颗龅牙又大又黄，逢人满脸堆笑，龅牙外露倒显得有几分可亲。

大伯性情温和但精于算计，热情好客但一毛不拔，一张好嘴逢人便夸奖，无不令人欣喜畅怀。

我家的大黑狗就是大伯送的，大黑来的时候瘦骨嶙峋，明明拥有粗壮的基因，却单薄如纸，感觉站都站不稳。

大伯说它原本就是这品种，不会叫，但吃的少，懂事且不咬人。说实话，从形象上来讲，真不想收留，但大伯盛情难却也便不好推辞了。

起初大黑并没有名字，是后来变粗壮后取的简易名字。刚开始来的时候大黑非常胆小也不敢吃食，经过几天磨合后，它才渐渐地放松了警惕，也知道和认可了它的新主人。

此后大黑便慢慢进食，几天后食量突然大增，我怕它撑坏了，便适可而止且干稀搭配，就这样一个星期后两眼有神，一个月后足下生风，两个月后体型丰实、雄姿英发。

原来大伯养狗，“节约用粮”，一条大狗活生生地饿成了“干尸”模样。

一次大娘与大伯吵架，原因是大伯在出门时将家里的小米、大米和面已经称好了重量，回家后发现不对便盘问粮食的去处，大娘火冒三丈：“都这时代了，还这么鸡毛蒜皮地算计，别过了！”一气之下，将粮食袋子甩了一院子，回娘家了。

人且如此，狗将何从？

02

前些年认识了一位阿姨，穿搭讲究、谈吐风雅，虽年近花甲，但面庞白皙且透着一股青春劲儿，隐隐透着四十多岁的蓬勃朝气。

一次家里来了一批亲戚赠予的“肉鸡”，甚是欢喜，但没过几天，便有一丝愁意：“肉鸡”太能吃了，一袋粮食不到半个月就被吃光了？

于是决定减量，一日喂两次，可两次还是有些负担，干脆一日一次，我问阿姨这样喂法，鸡会不会饿坏。阿姨一本正经地说，这种鸡的习性就是贪吃，给他们一天喂3次和喂1次是一样的，都没够。

可自那以后，每天清晨人未起床的时候，鸡就守在门口，像讨债的一样围得里三层外三层，阿姨起床后吓了一大跳，便顺手用取了铁锹恶狠狠地将他们赶走。

本来就是“肉鸡”，能吃是生理的自然需求，一天仅一顿粮食实在令它们苦恼，于是便“鸡”不择食了，看着庭院内晾晒的“钻天椒”，它们便小心翼翼地试吃起来，时间长了群鸡围着吃，阿姨发现了又是一阵棒喝，并将辣椒收走了。

或许是吃辣椒的缘故，原本笨笨的“肉鸡”变得异常灵活与暴躁，有时趁阿姨不注意，三三两两的“肉鸡”气冲冲地用头顶她的脚踝，阿姨倒是不会受伤，但着实吓了一跳，就这样人与鸡的战争便频频上演了。

更有甚者，有几只“肉鸡”中的“战斗力”，冒着被狗咬的风险，去狗窝夺食，嘎达嘎达地支起翅膀、立着羽毛，反倒是把狗吓得不敢造次。

我真可怜那些“肉鸡”，更想求求那位阿姨请她多喂粮食，可无济于事，她有自己的信仰与说辞，我无权再干预。

这倒像人类的历史战争，往往因为某些个人偏见造成了黎民之疾苦，最后引发战争，酿成了诸多悲剧。

03

邻村何家是出了名的勤俭持家，对于钱一定要遵循“只进不出”之原则，一到秋季便开始了“南瓜岁月”，不吃米不吃面，终日以南瓜为食，不是好吃而是省钱。

村里组织安路灯的时候，何叔叔就去找村长央求在他家旁安一个，一般人都会怕亮影响睡眠，可何叔叔不怕，因为他可以晚上“借光”而不点灯。

难道别的家用电器都不用吗？答案是肯定的，他家还真不用，电视从来不看，冰箱从不启动，衣服全部手洗，电饭锅更不用提了，一切原生态，一切回归原始。

当今时代，社会进步了，人们生活水平提高了，但仍有些“贪小利”者把文明过成了原始，把富足过成了匮乏。

有人贫苦但大度潇洒，有人富有却分毛不拔。具体怎么过全然在于内心的选择。

生活中，我们都是那些“贪小利者”，我们内心有极其丰富的大能，里面有爱、有恨、有快乐、有悲伤、有豁达、有狭隘、有担当也有怯懦。

只是我们很多时候选择了悲伤、愤怒、狭隘与怯懦，明明快乐、豁达、坚强等都在身旁，你我却全然无视，一味地朝向负能量，一味地钻牛角尖，结果弄得郁郁寡欢、苦不堪言。

让我们摘除“贪小利者”的帽子，拥抱幸福与阳光，静下心来，从“心”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