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乌拉卡无政府军想和你谈谈。”司徒在办公室看着下午要举行的拍卖会拍品画册,接到阿飞的电话,回答道,“好。”
“他们说只见你一个人,要不要我伪装一下跟你过去。”阿飞送司徒去机场,在高速上,说。
“我去缅甸的时候没见你提出要和我一起,怕不是缅甸对你来说,已经失去战略意义,现在乌拉卡才是首要目标吧。”司徒从后排冷声道。
“司徒,如果你还在怀疑我,那我…”,不等阿飞说完,司徒打断道,“就回警队。是吧,吴警官。”阿飞脸色一沉,加重了油门,车开到了180码。
“这个速度,是想和我同归于尽吗。”司徒丝毫没有紧张。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阿飞握着方向盘,说。
“离岛的海边找不到那个老人尸体的时候。”司徒说。
“如果我没猜错,是你把尸体捞起来,带走了吧。他多少是个证据,我猜的对吗,吴警官。”
阿飞加重了油门,打了左转向灯,狂奔至警局。司徒在后排完全没有惊慌失措,也没有阻止阿飞,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司徒从公文袋里掏出一副金属眼镜戴上,把高领毛衣的衣领拉得高了些,遮住了嘴,然后闭上了眼睛。18年来,阿飞掩饰得非常好,和他出生入死,帮他办了很多他不沾手的事,杀人,抢劫,砍人,所有与血有关的事,都是阿飞在做,有一段时间司徒认为,阿飞和他一样,是一个极恶之人,他很放心把所有见不得光的事都交给他做,也幸好所有见不得光的事都是阿飞在做。那次画展,从门口的装饰镜里,司徒看到阿飞看可儿时的眼神闪过了一丝温柔,这一抹一瞬而逝的温柔,推翻了18年来的一切。
阿飞在距离上平市公安局的最后一个红绿灯口打了电话,“是我,现在把司徒带来。”
坐在后排的司徒,依旧在闭目养神。
上平市公安局门口,警方已经提前做了区域封锁,武警和公安都严阵以待,拿出手枪,对准了阿飞的车。阿飞从驾驶座出来,把后排的门打开。司徒睁开眼睛,扶了扶眼镜,眼里充满了自信和杀气。
“上平市公安局接警的阵仗真大。”司徒说。
“你自首吧,可以少判几年。”阿飞对着司徒低声说。
“这句话,应该对你自己说吧,吴警官。”司徒拉下毛衣领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摞材料,走到局长面前,说,“王局长,我是来举报的,上平市公安局第三小组组长吴飞警官,一个背上了半部刑法的人,我现在把他送来了。这些材料列举了他18年来所有的犯罪事实和证据,我作为人证,随时配合完成警方的调查和取证。”
阿飞惊愕的看着司徒,局长和其他武警及公安也面面相觑。局长接过文件袋,拿出里面的照片和文字信息,脸色沉了下去。
“把吴飞扣上。”局长艰难的说出这句。
司徒满意的笑笑,绅士的说了句,“果然,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司徒,18年来,你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你让我做的每件事,你都留有后手,对吗。”阿飞双手被扣上手铐,看着司徒说。
“吴警官,我一直以来都让你奉公守法,助力国家反黑除恶,按时纳税,助力国家攻坚脱贫,何谈后手啊。”司徒微笑,娓娓道来。
“王局,在岛上,在离岛,离岛还有可儿,可儿在那里!快去救她!”阿飞心急的说。
司徒表情一紧,然后立马调整了状态说:“可儿?哦,你是说我妻子,可儿吗?她正在那里度假,怎么了,私人岛屿的安全也需惊动国家力量来保护吗。”
王局和阿飞的表情瞬间凝固,阿飞怒吼,“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可儿什么时候是你妻子了!”
这时,一辆白色桥车停在警局门口,在这个封锁区域还能有车开进来,这个人只能是与公安系统相关。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短头发,大眼睛,高鼻梁,手里拿着一幅画。画里是一个长发女人的背影,女人坐在地上,落日的余晖透过落地窗,女人迎着夕阳,整理着地上的花瓣。
“可儿!”阿飞对着短发女人喊了出来。
“你好,吴警官。”可儿说。
王局和阿飞身体僵住,看着眼前这个短头发的女人,这个和可儿一模一样但是表情淡定,自信,从容和冷漠的女人。
“可儿,他们让我放了你。”司徒接过可儿手中的画说。
“有意思,我和司徒是夫妻,他又没有囚禁我,为什么要放了我,上平市警方是每日接警量不够吗,闲得关注我们夫妇的日常?”可儿戏谑的说。
看着眼前这个女人自信的说着昨天才对好的口供,司徒佩服警方的训练果然比黑社会专业。昨日在木屋里,司徒对着可儿身后开了一枪说,“你的爱人,是之前被我关在这个岛上的建筑师吧。”
司徒放下手枪,接着说,“你接近我,就是为了知道你男人为什么会变得极恶吧。”
司徒知道他猜中了可儿的心理,她的眼神告诉他,他猜对了。
“你配合我,我就告诉你,你男人是怎么一步步变成现在这样的。”司徒靠近可儿说。
可儿点头,眼泪流下,说,“好。”
“王局,如果没事的话,我们就走了,下午还有场拍卖会需要参加。”可儿说。
王局和阿飞的眼神从诧异转为了愤怒。
“请。”王局伸出右手,向着公安局大门,做了请的姿势。
可儿挽着司徒的手臂,径直向外走去,司徒感慨这女人的心理承受力和胆魄。上了车,司徒坐进驾驶座,发动汽车,问:“王局为什么会答应你加入到他们的行动,我查过你,你不是警察。”
可儿系好安全带,说:“王局是我男朋友的爸爸。”
司徒错愕了一下,表情复杂,接着笑出了声:“王局安插了卧底在我身边,我让他的卧底把他儿子变成了世人憎恶的恐怖分子,我再让他儿媳妇倒戈,当着全局的面挑衅他,还和他儿媳妇结婚,他们苦心经营18年的卧底行动,最后毁在了你手上。”
司徒从公文包里拿出结婚证,上午才从民政局出来,下午就直接去了公安局。“这个游戏,远远超出了我的期待。”司徒发动汽车,离开了公安局。
被司徒训练成魔的建筑师,已不再是可儿的男朋友。现在的他,在中东成立了无政府军,他要毁灭这个世界,然后按他的规则重新建立秩序。他被司徒放走后,在医院呆了很久,不说话,就是直愣愣的看着天空,在他消失的前一天,他喃喃说了句,这世间应该从头来过。某个夜晚,他悄悄离开,没人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么。
三个月前,可儿从王局那里知道他在乌拉卡建立了一个强大的无政府军队,制造恐怖袭击,斩首,割喉,引发大规模战争,无恶不作,现在是政府军的头号敌人,被各国刑警通缉。可儿不知道他的男朋友经历了什么,一个正直,阳光,勇敢,善良的建筑师为什么会变得极端,暴力,乖张,嗜血。她找到了王局,说服王局让她作为警方外援接近司徒,她要去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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