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鹅说起

从鹅说起

      昨天听丰子恺先生的散文，其中《沙坪小屋的鹅》是极好的。雪白的大鸟由作者亲自抱回家，看它在院子里引颈顾盼，先生赞叹“好一个高傲的动物！”可谓是相见欢。

      作者说，鹅发声为“轧轧”，音调郑重如厉声呵斥。鹅行走步调从容，像京剧里净角出场。我及时百度，知道了：

净角是京剧表演主要行当之一，俗称花脸。以面部化妆运用图案化的脸谱为标志，音色宏亮宽阔，演唱风格粗壮浑厚，动作大开大阖，顿挫鲜明。

      我误以为的一个温婉秀丽形象，居然长着大花脸，为净角的称谓暗暗惊奇，如同听说三国里的张飞擅长书法。儿子小时候听我读连环画故事，曾经满有把握地说：张飞睡觉一定会打呼噜。

      接着说1946年丰子恺笔下不怕人的鹅。因为高傲得不躲不藏，最容易被抓了颈项随便处置。我无端想起了童话《白雪公主》，她经历过猎人追杀，又先后差一点被魔法鞋带、漂亮梳子夺去性命，却依然吃了毒苹果。高傲的心就可以不设防吗？

      丰先生还写了鹅吃饭、鹅生蛋等细节，读来令人捧腹。欣赏文章中的段落，向美丽的鹅致意。

因为它有那么庞大的身体，那么雪白的颜色，那么雄壮的叫声，那么轩昂的态度，那么高傲的脾气，和那么可笑的行为。在这荒凉岑寂的环境中，这鹅竟成了一个焦点。凄风苦雨之日，手酸意倦之时，推窗一望，死气沉沉；唯有这伟大的雪白的东西，高擎着琥珀色的喙，在雨中昂然独步，好像一个武装的守卫，使得这小屋有了保障，这院子有了主宰，这环境有了生气。 ——丰子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