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昀若与纪殊炫进骄辇里间,主侧坐下,好像都只是按照惯例行事,中规中矩,一言不发。自那次宫宴以后,两人都心有不快,但却各自隐忍,话语少之又少。钟泽和碧瓷一个靠左一个靠右在马车外随侍着,到了纪府府邸,纪殊炫扶凌昀若下来,自己却不顾地走在前面进府。
凌昀若微仰视府邸,这是自己第二次看见了。
钟泽右胳膊轻轻碰了碰碧瓷,并向凌昀若的方向挑了挑眉。“小姐,今日您生辰,还是多跟王爷说说话吧”碧瓷何尝不知今日本是与殷公子有约,如此这般劝勉只会让小姐心里不适,但身在纪府,总是言不由衷。
“我知道”凌昀若快步走,紧跟在后面。
“父亲,母亲”二人进纪府后并肩称叫行礼。
“免罢”纪渊夫人董氏道。
四人围坐在方桌上,纪渊为上首,x氏为侧首,凌昀若为下首。
“这是万岁爷赏赐的菊花酿,凌儿饮些”董氏虽对这个儿媳不甚了解,但见面上温婉贤淑且知礼数,自也由生欢喜。
“谢父亲,母亲”毕竟是凌府独女,她深知夫先妻后的礼数。她接过软彩花卉酒壶,先是向纪殊炫的酒盅中斟上溢满,后是在自己的酒杯中斟上半满,才放置一旁。
纪府下人纷纷上前摆盘置盏,待所有人都动筷后,凌昀若方拿起筷子。
许是荤素上桌太过分界开来,盛在她面前的都是平日不碰的荤食,又不便远夹,只是点点几口吃着。纪殊炫看了看身旁的她,见她频繁小饮菊花酿,所食甚少。他突然看到凌昀若左上有一甜藕,可是自己的位置实在太过不便,他只好与凌昀若缩小距离,身侧靠近她夹起。
凌昀若迅速意识,突如其来的贴近好像把她平静的内心打乱,两人的脸近乎快要贴上,这让她的心绪一瞬间化为柔水,温情肆意流淌。她不敢转头,只是移动眼神去看他,见他专心夹藕也就不再多有感触。
“你说,你家王爷真的专一对我家小姐嘛?”碧瓷与钟泽只守在府邸外,二人扒着门向里看。
“都一载多了你还不知”钟泽道。
“你说,王爷会纳妾吗?”碧瓷彻底转头紧盯钟泽,钟泽知道她所担心的是什么,一时不好作答。
“兴许不会”
“兴许,哼,果然男人的承诺都是虚无缥缈的”虽然嘴上不屑一顾,心里是极为不安的。
“休得妄言,那你是没听过我承诺”
“来,承诺一个”
“我只对重要的人承诺”
“切,无趣无趣”碧瓷目光再次向里看去,试图无视他。
“我承诺,碧瓷是傻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钟泽对下面的碧瓷玩笑道,内心不胜欣喜。
“你木头木头!去去去,离我远点!” “啊!”
碧瓷气鼓鼓地踩了钟泽一脚,头也不回地走开,抚摸抚摸受累的马儿。
————
云仪阁内,皇后钱氏已褪去身上里杂外衣,坐在水浴中洁身。宫内二等宫女在盆中撒边邑新运来的玫瑰花瓣,花色浓艳,好似整个浴水都被染得泛红。温水冉冉上升,熏得整殿薄雾朦胧,花香四溢。
白丝布仍长久地贴在她双眼上,用药了许久也不见效果。
“唤沐梵来吧”
“是”
容颜不佳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温润,她时不时撩起水来浸泡双臂,很是享受。
“沐梵”
“在,娘娘”
“把梵字去掉,以后你叫沐儿罢”
“是”
沐梵在钱氏身后,看了看四周再无她人侍奉,从袖口中小心把木纸打开,微微倾斜手臂,藏着的白色抹状药粉缓缓撒入水中,那药立刻与水混为一体,悄声匿迹。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