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6
可以肯定地说,这是个疯狂的夜晚。佳诺生平第一次出入这样的夜店场所,也第一次感受到这里的浓烈氛围。
舞池里的热度还在持续升温,几百号疯狂蹦迪的男女尽情摇摆,密密麻麻地拥挤在一起。佳诺和江啸天被夹杂其中,跟随周围舞动的人群呐喊着、跳动着。直到又一支嗨曲结束,他俩才回到座位上喘息。
“哇!真是痛快!”江啸天咕噜噜地直接把一瓶啤酒仰脖吹了。他的长卷头发被汗水粘吸在脸上,衣领口敞开。佳诺递过纸巾给他。
“来这里玩的,形形色色,什么样的人都有。不管是来买醉消愁的,还是打发时光的;也不管是猎艳猎奇的,还是钓人来泡的。他们在这个时段里,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出汗,出大汗,出通透的汗!”江啸天大口喘着气,脸上荡漾着如沐春风的笑。
听江啸天这么一说,佳诺环视了周围舞者如云、长腿穿梭的场景,的确感到充斥在整个空气里的酸臭汗味儿正像夏日热浪一样扑鼻而来。
江啸天突然目光定格,并不住地示意佳诺看向她的身后。佳诺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只见身后桌台立着的几个空酒瓶后,是一张神情颓废的中年男子脸,眼睛紧闭着,衣怀大开,一手把持着酒瓶,一手指间夹着即将燃尽的香烟。
江啸天似有所动,对佳诺说:“人生不就这么几十年嘛,何必要为那些不愉快的事情烦恼呢!所以一定得对自己好点,任由、放纵自己一点!人生得欢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用这张颓废的脸来告诫佳诺。
对自己好点?佳诺笑了,她又何曾对自己真正好过?她的目光开始随闪闪烁烁的灯光游离。
一个酒水推销的英俊小伙这时从江啸天身旁经过,江啸天一把拦住了他,并趴在他耳边小声地不知说了些什么。小伙抬眼瞅了瞅佳诺,又转头看了看江啸天方才离去。不一会儿,这个小伙儿手端着两大杯加了冰块的红酒过来。
“肖姐,这是他们特酿的冰美人,喝起来绝对是不一样的感受,很爽,也很特别,你想喝吗?”江啸天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佳诺,期待她肯定的答复。
那怕什么呀!不就是喝酒吗?这有什么好顾忌的,何况人生也总要做些不合乎常理的事情吧。佳诺端起酒杯看了看,嘴中喃喃说道:“冰美人?是不一样的感受吗?”她小口抿着,感觉味道有点涩儿。
等看到佳诺杯子里的酒还剩下不多时,江啸天才把自己的杯子举起,“肖姐,我们干了它吧!”说完,自己先喝掉。
“别叫我肖姐了,都把我叫老了。” 佳诺笑着也将剩下的酒坚定地喝下。
“那叫你啥?”
“佳诺,佳人的佳,诺于言表的诺。”
“真是很好听的名字,你就像这冰美人,表面看似冷艳,内心实则火热得无比。”江啸天端着空酒杯,目不转睛地看着佳诺。
“是吗?可能真是这样的。”佳诺笑得很灿烂。
一支慢摇舞曲响起,江啸天伸手拉起佳诺滑向舞池。佳诺紧贴在江啸天的胸前,两人在熙攘的人群中逡巡。
没过多久,佳诺突然感觉有一种热流在飞速地灌满自己全身的每个毛细血管,令她心旌摇晃,脸也旋即炙热起来。她心想是不是这个冰美人在发挥作用,“我……我可能是喝多了。”佳诺摸了下脸,感觉热辣辣的。
“没有多,现在的这个状态才是最好的你。”江啸天借机用力地搂紧佳诺,吞咽口水的声音也响彻在佳诺的耳边。
“这酒……”佳诺想说,这酒怎么这么特别啊?只喝了一杯就这样了,再说红酒的酒精度数也不高啊,为什么喝下后会这样心悸发慌呢?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人家江啸天刚才不是介绍了嘛,这是冰美人,是一种特殊酒,那肯定感受起来与众不同了。
“你知道吗?你身上有股让人心疼的气息。”江啸天死死地盯着佳诺脸上的变化。他的脸也在涨红,眼睛含情脉脉,既像荡漾的秋水,又似灿烂的繁星。
“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感觉你气质的非凡,你始终压抑着情感,不愿示人。你的悲伤让我觉得你是个有内容有故事的女人,而你的无助更让我有种莫名的冲动。”江啸天断断续续的话语将佳诺推向云里雾里。
佳诺慌忙躲避江啸天投射过来的目光。不好!自己的手脚好像不听使唤了,思维有些紊乱,神智也在恍惚。我怎么会这样呢?有点晕,这还没有以前和子乔喝的多呢!
“酒是个好东西,它可以壮胆,也可以乱性,更可以让人口吐真话。”江啸天口无遮拦。
昏暗的灯光下,江啸天的手指微张,紧紧吸附在佳诺的后背上,而此时的佳诺更像只温顺的猫,懒洋洋地缱绻在他的怀抱里。
“你喝酒后的神态和气质,真的好特别,散发着一股彻底的女人味儿,根本遏制不住有人要过来靠近你、呵护你。”江啸天的话语极具挑逗性。
“谁?谁会过来呀?”佳诺迷蒙的眼神。
“我,是我。”江啸天伏在佳诺的耳畔轻轻道。
佳诺一愣,想挣脱江啸天的怀抱,却被他死死地搂住。
“你喝多了,说胡话了。”意识还算清醒的佳诺在极力地躲避。
“没有,我没有说胡话,佳诺,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我想要你……” 江啸天有些语无伦次,一下子把持不住了。佳诺隐隐感觉小腹部位异动,似乎有个硬硬的家伙在顶着自己。
佳诺涨红着脸,拼命甩开江啸天的搂抱跑回到座位上。她用力地搓了搓发烫的脸,脑子里已经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应对。江啸天凑到她近前,抓住她捂住脸的手,眼睛死死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还要回避?我都说过了,我想讨要我们自己的快乐,这个,谁都逃脱不了,也阻挡不了。佳诺,你不要顾忌了,好吗?”江啸天的呼吸频率明显加快。
佳诺还想甩开江啸天握着的手,但感到手上软绵无力。再前看,发现眼前江啸天的样子顷刻间模糊起来,朦胧中耳边又有律动的内场音乐响起,仿佛海上的潮水正由远处奔袭而来,拍打得她浑身燥动不安。她感觉身体像被无数个小虫咬噬着、抓挠着,极痒极痒。
江啸天又靠了过来,佳诺几乎没有躲避的力量和余地了。她已经卸掉所有的戒备,头脑简单得就剩下了一根弦。而这一根弦上系着的,正是那颗激烈跳动着的不安分的心。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脸色涨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其实这里的玄机,不言自明。
江啸天眼看着酒里的催情成分在佳诺那里发挥了功效,自己也是难耐至极,感觉是时候了。他二话没说,将佳诺的外衣给她披上后,拉起她就往外走。
真的记不清了,什么都已经记不清了。和江啸天怎么从英皇不夜港迪厅离开的,又怎么到的这家宾馆客房,吧台的迎宾小姐问了些什么,甚至这家宾馆叫什么名字、位置在哪里,自己住进哪个房间,佳诺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他俩进入房间的一瞬间,她就被江啸天强有力地拥堵到门后,然后被他湿热的舌头疯一般地进攻着她的所有领地。
江啸天的动作极其粗野,手不停地在佳诺的身上游走着、拿捏着,厚重的呼吸伴着浓浓的酒味儿。
两人疯狂地相互脱去衣服,然后踉踉跄跄地滚落在床上。
就在佳诺赤裸裸地摆放在面前时,江啸天竟然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佳诺的身材是如此美妙迷人,肌肤又是如此动人心魄,简直令他垂涎欲滴,梦中难求。佳诺的身子微微地颤动着,白皙的两个小山包和那个毛茸茸的地方,就像巨大的磁铁牵系着江啸天膨胀得即将炸裂的神经。他已经顾不得许多,动情地迅速压了上去。
朦胧的意识中,佳诺感觉整个房间开始摇晃起来,四周也在无限地拉长、拉大,变得越来越模糊,瞬间飘散得无影无踪了,瞬间又成了一片一望无垠的大草原。然后,自己的身体随即飘起来,又慢慢地被平铺到草原上。柔软的绿草卧于身下,暖暖的阳光打在身上,远处一匹肥壮的骏马正“咯噔、咯噔”地迎面跑来……
此时,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可能是因为那个冰美人的作用,也可能因为和江啸天这是佳诺的婚外第一次出轨,尤其江啸天近似于羞辱般的抚摸和舔舐,简直令佳诺招架不得。她拼命地想逃,又找不到躲藏之处;她拼命地想喊,可又软软地只剩下呻吟。她开始缴械,任由自己的身体在马儿一声声撕裂的鸣叫和一次次肆意的践踏中麻木、苏醒,任由自己被一浪高于一浪地推向至峰顶。
这是一次死亡般震撼的巅峰快乐。
佳诺惬意地想象,又惬意地迎合着……她从来没有享受如此美妙得直入云霄的快意。
第二天清晨,佳诺仍然停留在浪漫而香甜的美梦中。突然被一股喷在脸上的热热气流所弄醒,她立刻睁开眼,只见江啸天光着身子正伏在面前。佳诺下意识地瞧了瞧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体赤裸着,没有一丁点儿的遮盖。
佳诺惊恐地“啊”了一声,急忙把江啸天的身体推开,回身拿过被子盖在身上。她惊愕地回想着昨夜所发生的一切。
“你醒了?”江啸天轻轻问。
佳诺没吱声。她蹙着眉头,身体微颤。感觉头有些发涨,嗓子也像是在冒烟,干干的。
“我给你拿杯水吧。”江啸天起身离去。他光着身子,大模大样,没有半点儿羞涩可言。
佳诺急忙四处搜寻着自己的衣裤。地上杂乱不堪,满是他俩昨夜随意丢弃的衣物。
“你不要顾忌太多,我觉得这本来就没什么。”江啸天走过来,把水杯送到佳诺面前,“如果你介意,那好,从这里出去后,我们可以相互不认识,或者我还继续叫你肖姐,我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我也什么都不知道,你看行吗?”
佳诺睁大着眼睛,内心像被摄了魂一样,疑惑地看着江啸天。
江啸天以为是 “肖姐”两个字又刺激了她,急忙作补救,“佳诺,把水喝了吧。”他柔情地抓住她露在被子外的肩头,轻晃了两下,把杯子送到她的手里。
佳诺端着杯,只顾低头小心地喝水。她的眼神飘忽,毫无光泽,似有所思的样子令人心疼。这时,江啸天的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他想伸进佳诺掩在胸口的被子中。佳诺急忙躲闪,并用力地拉紧被子。
“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又不是……”江啸天停住了话,看着瑟缩在被窝里的佳诺。
佳诺的心乱极了,糟透了,她几乎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脑子里不断地闪现各种奇怪的念头儿和景象。她悄声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会这样做?还有,我是他的第几个?以后我该怎么办?
“你是不是想多了?我们本没有错,错的是,我们做了,还要被它束缚!”江啸天似乎看出佳诺的顾虑。
这一句话等于把佳诺瞬间点醒。唉!既然发生了,就什么无需想了。她咬了咬嘴唇,身子酥软下来,重新又躺入被子中,闭上眼。
佳诺的这一转变,等于让江啸天看到了刚才一番努力的效果。他把杯子放置床边的低柜上,嘿嘿一笑,手又情不自禁地伸了过去……
接近中午时分,佳诺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嘀!”一声手机短信的提示。她拿出手机一看,是江啸天发给她的。字数很少,却相当精炼:曼妙而销魂。
佳诺的脸立刻又是一阵绯红。她静静地盯着手机屏幕很久,脑子里开始浮现着江啸天的语声和他坏坏的笑容。他到底算作自己的什么人?情人?不!不可能,她肖佳诺的道德字典中还没有这一词汇;是传说中两情相悦的一夜情吗?也不是。但她知道自己喜欢他,喜欢他的谈吐,更喜欢他身上的洒脱。江啸天说,他昨天之所以那样做,其实也是为了她,为了唤醒她埋藏于心底的那份欲念。尽管她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假、很可笑,但她还是为之感动得要流泪,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了为她而说的暖心话。
有人说,在夫妻关系中,世上还没有人可以满足对方的全部需要,倘若在伴侣之外遇到一个更为心仪合适的、与自己灵魂更为匹配的人,无论动钱包、动身体和动感情,都不足为怪。但对佳诺而言,这些似乎与她格格不入,如果说这些天里内心曾无数次选择逃避和忍让,倒不如说她正慢慢学着适应、接受和自我蜕变着。
偏巧这时,路希明的电话打了进来。他在电话里听见佳诺孱弱的声音,以为她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生气,便向佳诺不住地道歉。意思是说,昨天的事儿都是他不对,尽管自己的工作压力大,但他也不应该乱发脾气,希望她原谅。路希明语气突然有了这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弄得佳诺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挂断电话,佳诺心情复杂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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