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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江湖山里人家厨房里的桌子

东江湖山里人家厨房里的桌子

作者: 张读立 | 来源:发表于2020-05-07 12:17 被阅读0次

山里人厨房里的桌子严格地说起来只有一张,条凳四张,厨房里受局限,烤火大板凳加边缘四方凳或木竹椅,还有地上爬着的小矮凳,那也屈指可数。

桌子,东江湖人称饭桌或八仙桌,乍一看四方四正,其实不然,上席宽两公分,朝席窄两公分,两边陪席一样宽;旧时的八仙桌面有讲究,中心四方,四边围梯形板,大体像个“回”字,两个四边形的角相连,分内外,中间放菜,边板放饭碗,筷子,调羹摆放不能入内线;家中有长辈坐上席,无长者则上席靠墙,有客来抽出来请入上席,全家作陪;上席和朝席没有抽屉,而两边陪席各有两个抽屉,八仙桌一般固定在厨房门对面,村里有人办席也不借,要借只借厅堂神龛下那张或准备多余的四方桌。

仔细观察八仙桌,大部分没抽屉,但有抽屉格子,以固定桌面;后来用活动脚,中间两个叉关闭打开放桌面,那也就称不上八仙桌了,坐席看屋场,对大门近神龛为上席,上席对面为朝席;现在人们生活水平提高,请客到酒店宾馆坐圆桌面是否还有主次之分呢?当然有,雅坐门对过去是上席,长条桌也是这样;曾见过长条桌横摆,不分主次,没规矩何成方圆?!

八仙桌配四条长方凳,凳子是桌子的第三围,略长于桌子,宽超过桌子外围,形成天地人三重;老家在山里办大席面,一般只杀头猪,有鸡鸭鱼之类就算很丰盛了,这些单指上世纪九十年代,农家的房子特别宽敞,家家户户摆个十席八桌基本不成问题,大户人家,超过这个数办宴席,放入公共祠堂,摆下个三四十桌不是大问题;杀猪的叫声会引来附近村庄的狗,有吃时狗儿们相处平和,你有他没时,狗也分主场和客场,本村的狗和外村的互怼,桌子下大打出手,主人帮助下,驱逐外村的狗。

不用餐时,桌子上几乎是空荡荡,如有剩菜会用个竹蔑织的罩笼盖起来;过去的娱乐活动不多,几毛钱买一副扑克牌都属于很奢侈的事,约三人打五十K,边上围几层人,起哄拱桌子底分赢输,凡是爱玩之人,拱桌子这事一定不陌生,只是不愿意提起罢了。

村里办酒宴时,料理们会挨家挨户收集桌子,桌面底部用划粉写上名字,以便散席后归还;借走时把桌子侧翻挂四条凳,背着桌面下方的栏杆,双方搭在两条桌腿上,走起路来特像只负重的巨形乌龟。

老家那张八仙桌摆在厨房门的对面,一般情况下靠墙,材质是椆木,显得很沉重庄严,一直摆放在那儿几乎像生了根一样,整体刷上朱红油漆,记忆中已是瘢痕脱落,看上去古香古色;桌面靠墙处放了个热水瓶,七八十年代的热水瓶规格属五磅内胆,外壳铁皮或竹蔑编织的篓包裹,而这只热水瓶个性特殊,里面是五磅内胆,外壳削的外形是一块整体木头,安放内胆的部位竟然是用木炭火吹出来的空间,下面两根铁丝固定内胆,外壳没上油漆,材质纹理脉络清晰可见;当时内胆几毛钱,加上外壳三块几毛,为节省两块多钱,父亲不知消耗了多少个日夜,把这种突发奇想的工艺发挥到淋漓尽致。

现如今很多山里人还在使用八仙桌,坐在条凳上我懂得了许多礼仪礼节,人生大道理,八仙桌是我人生中一道无法忘怀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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