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望无际的缀满五彩野花的草原,到了巴塘界。翻过垭口一路向下,不经意间两汪墨蓝湖水闯入眼帘。
在平均海拔4500米以上的海子山间,姊妹湖安静舒展在雪山脚下。不知是高反还是意外之喜,冷风中,蓝色湖水泛着粼粼波光激荡得人呼吸急促。旅途总是好的,相对于循规蹈矩而言,这种不杂糅过多期望的路途,更令人感动。
相对雨中的理塘,巴塘并无泥泞道路的铺陈,显得更规整、有序。听闻原本一家农家小院环境舒适整洁,或许旅游服务意识的加持使之转作商业模式,遍寻不见。依荐找到入住好评率不错的客栈。
客栈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棵桂花树、一棵枇杷、两棵石榴树,一株碗口粗的葡萄树盘藤成院中一架凉亭,架下有藤竹靠椅两三,三五个摩友和我们一起坐在架下聊天。
聊经过的雪山,聊看到的美景,聊接下来要经过的路线。傍晚的太阳光辉越过面前的房屋斜打在右侧的白墙红瓦上,檐影灯影藤影也在上面摇荡,时而交汇时而分离。跟世人所走的路线一样,交错分离又交错,错综中是在翻山越岭之后的闲适安逸时光。
进山时候,在远处山腰上有“高原江南弦子”的白色大字,以为是曾听过的歌星的名字。直到在巴塘满大街看到“弦子”的标牌,他人问起,才想到进一步了解。
弦子舞是一种少数民族舞蹈,是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在节庆、婚嫁、集会时,人们欢聚一堂,舞时围成圆圈,领舞者边歌边舞,拉着弦子(藏族一种拉弦乐器)伴奏,余者随之,时而向圈内聚拢,时而散开,双手甩动长袖,动作优美。
我想起锅庄舞,记起在昆明翠湖公园看到的舞台,记起我在那里花费的一整个下午,记得那年三月在桃花树下教我跳舞的老人。人一生不同阶段不同体验,场景竟有相通,大概喜欢的东西再怎么去改变,还会在潜意识殊途同归。
吃晚饭的时候,邻桌坐着个年轻男子,正好侧对着我。他凌乱和油腻的法使他看着像刚从工地回来,让人唯恐避之不及。当我看到他脖子里挂着一个蓝紫色的三眼天珠时我的心震惊了一下。他那被高原紫外线穿透过的黝黑脸庞似乎也变得生动又富有灵魂。
晚上散步,发现广场上到处都可以天珠,一根高大的柱子锻造出了天珠的模样,转圈数了数,是六眼天珠。地火水风空识六大元素所构成的人体生理学。恢复人体五脏六腑之生理机能,并可恢复体力、解脱六道之苦、六波罗密渐次增酿、消灾解厄、六六大顺、象征财富圆融广进之意。
在巴塘街头闲走,男男女女,走着的坐着的手里都盘着什么,南红、菩提子或者是什么。
一个物件在手中慢慢包浆变色成为有灵气的东西,这个过程是一种享受,好比所有的焦虑不安和迷惘失望在岁月中渐显出它本色的美来,随着它成为灵物,俗身也随之与其融为一体。
有时是结果重要,有时是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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