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长安花花」
图 |「微博：槿木-_-（侵权删）」
前情提要：
就是那时，阿青注意到叶翩翩和高剑走在一起便偷偷跟随探听，叶翩翩在抱怨为什么高剑还是没有把她的脸治好，现在她的脸已经开始溃烂。
但没想到高剑警觉得很，发现了有人跟踪，阿青转身想要逃跑，没想到高剑用轻功来到她的面前，将人抓住。
一
叶翩翩看到阿青，笑得好张狂，她揪住阿青的头发，逼她看着自己。
叶翩翩长得好看，家里也是腰缠万贯的大户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来所有的聚光点都该在她身上的，可是城主府里的阿青却比她更出名，只是因为她那张脸。
尤其是在她自己的脸情况越来越糟之后，她就愈发见不得阿青好，于是她让高剑把她抓起来，给她下离魂蛊，把她变成药人，每次高剑研制出新的毒药，都要在她身上试一遍。
有一些药是拿去给叶翩翩治脸的，高剑之前被人追杀，是她救了高剑，可是叶翩翩却因此中了毒。
不知道是不是报应，她的脸从来没治好过，情况甚至越来越糟糕。
阿青在心里止不住的高兴，叶府和高剑密谋炒天价解药，置全城百姓于不顾，叶翩翩自己的脸毁了就是报应。
叶翩翩最讨厌阿青用眼睛瞪着她，于是给她灌了更多的离魂蛊，她开始慢慢的忘记自己是谁。
可是这个时候高剑却对阿青起了坏心思，有这么一个漂亮听话的傀儡，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在一次试药过后，高剑准备对她下手，可是叶翩翩却突然闯进来坏了他的好事，他们两个开始争执不休，阿青被叶翩翩关进柴房。
两天水米未进，她迷迷糊糊地靠在柴房，叶翩翩拿着匕首朝她走过来，嘴里念叨着都是她这个狐狸精的错，高剑才会不理她，她要把阿青的脸剥下来，让高剑安在她的脸上。
她一把按住阿青，匕首悬在她的头顶，阿青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凭借着对生的渴望推开叶翩翩。
阿青快要跑出门的时候被叶翩翩一把拉回来了，她情急之下用头上的簪子捅了叶翩翩，看见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一脸惊愕，阿青赶紧趁高剑没回来逃离这里。
二
可是跑出去之后，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离魂蛊让她把以前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了，阿青只能在外面游荡。
但是上天眷顾，顾白发现了她，把人捡回去收为徒弟。
阿青因为长期试药所以身体很不好，生了一场大病，顾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从那以后阿青便彻底失忆了。
想到这里她缓缓睁开眼睛，药王谷的执法弟子正带着她往高剑那里去，他们是去捉拿高剑回谷里受罚的，阿青请求他们带她一起，药王同意了。
然而到了高剑藏身的地方，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只见高剑躺在血泊中已经动弹不得，嘴里还拼着最后的力气喊着要杀了顾白。
而顾白背向他们，他的雪白衣衫上沾染的都是血，手里的剑也滴着血。
看到阿青他们来了，顾白转过身来，看到她在，他眼睛里的杀意稍稍缓解，转而换上了一抹熟悉的笑意。只是他的笑有些牵强，显然他怕阿青看到这么血腥的场面。
执法弟子看到眼前的场景，大声呵斥顾白，质问他为什么要自己做主残害同门。
随行而来的弟子纷纷拿剑对着顾白，一股冷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高剑犯错，自有我们赏罚堂来定罪，顾白你残害同门也要一并重罚，还不快束手就擒！”
“高剑他下毒残害锦州城百姓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顾白替天行道又有什么错？”
阿青淡淡开口，来之前药王的意思她已经很明确了，他会让人把高剑带回来重罚，只是他担心顾白的性子， 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所以希望她能向顾白求情手下留情。
阿青的心里泛起一股冷意，她任由这个冷意席卷自己的全身，药王的意思竟然是要包庇高剑，带回谷中重罚，呵，再重能抵得了锦州城百姓的性命吗？
药王见她不答应他的要求，面色一下子阴沉下去，他说希望她能体谅他一个老人家的心情。
药王好不容易才找到像高剑这样天赋异禀的弟子，况且阿青身上的蛊毒已经蔓延至她的全身，如果她想要活下去，最好乖乖听他的话。
阿青只能先假意答应他，只有这样她才能来到顾白的身边，周围的弟子纷纷甩来一记眼刀子，阿青不管，只是一步一步的走到顾白的面前。
“阿白，我都想起来了，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她轻声说着，从顾白的手里把剑拿过来，她抬手去抚摸他的脸，希望能安抚他的情绪。
他一点儿都没变，她的手从他的脸颊移到他的眉心，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阿青和顾白从小青梅竹马，这道疤是他为了帮她摘树上的风筝，从树上摔下来的时候被树枝刮的。
“阿青，你，你都想起来了？”
顾白满眼都是她，从他清亮的眸子里能看到她的影子，他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力气大得生怕有人来抢走阿青。
阿青笑着安抚他，然后转身把剑狠狠地刺进高剑的喉咙里。她不是个多善良的女子，她的爹娘，锦州城那么多百姓都因他而死，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只有亲手杀了他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她哪怕是死，也要拖他一起下地狱！
三
执法弟子们立刻把阿青团团围住，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可是顾白护在她的身前，他的医术或许不如高剑高明，但是剑术确实一等一的。
阿青却在这个时候呕出一口黑血，一头栽倒下去，顾白眼疾手快把她抱在怀里。
阿青亲耳听到顾白说：“烦请各位师兄回去禀告师父，说高剑是为我所杀，如果他老人家要责罚，我在这里恭候他的大驾。”
阿青只能软软地靠在顾白的怀里，顾白走的时候朝后面扔了个火折子，把高剑连同一众腌臜毒虫一把火全烧了。
顾白抱着阿青，他们亲眼看着高剑灰飞烟灭，葬身火海。
只是阿青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只能看到一片耀眼的红色在眼前闪烁。
“谢谢你，阿白，从小到大不管我要什么你都会满足我。”
她靠在顾白的胸前，听着他胸腔里发出的心脏跳动声，难为她这种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顾白的眼睛里蕴含着水汽，他不敢低头，怕她看见。
真好啊，她终于可以堂而皇之地留在顾白的身边，他再也不是她的胆大包天了。
“阿白，我还有最后一件事，你能不能答应我……”
顾白的动作很快，一天之内就张罗好了成亲需要的所有事宜，喜服来不及定做，是买的现成的样衣，事急从简也能凑合，阿青穿着喜服，一步一步走向她的少年郎。
从小阿青就喜欢顾白，梦想着有一天能嫁给他，后来顾白的父母把他送去学医，药王谷规矩森严，他再也没来找过她。
直到一年前他从药王那里偷听到高剑来了锦州城，于是不顾一切地要来找阿青，哪怕要和药王断绝关系他也在所不惜。
顾白耐心地托着阿青的脸帮她画眉，她一直看着他笑，顾白面上不露声色，可是他的耳朵都红了呢。
阿青调皮干脆把整个头都靠在他的手心里，吓得顾白眉笔都掉了，连忙呼唤她的名字。
阿青睁开眼睛的时候，顾白红着一双眼睛，颤抖着把她抱在怀里，“求求你，青青，不要吓我，我不经吓的。要是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他的鼻涕眼泪把她的喜服都弄脏了，阿青用手帕给他擦拭干净，笑他没出息，只是笑着笑着她的眼睛也红了。只是她不想那么难看，所以使劲扯着嘴角笑，今日她和顾白大婚，妆花了怎么办。
其实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阿青活不了多久了，高剑的毒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再加上之前他拿她试药，她的身体里所有的毒加起来不下十种，它们之间形成了短暂的协调，所以她不会立刻死去。
可是阿青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根本承受不了这些毒在身体里相互博弈，她曾经问过顾白自己还能活多久，他是大夫应该很清楚。
顾白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些天他一直在不停地寻找解药，甚至不惜拿自己试药。很多次阿青看到顾白找不到办法的时候，险些要把他的医书给撕了，可是撕了之后他冷静下来，又只能自己再默默地把缺失的那页医书放回去。
她明白他有多痛苦无奈，现在的问题根本不是解药的问题，而是她根本承受不了这么多药共存在她的身体里。
顾白从小立志要悬壶济世，可是现在却救不了阿青。
等到妆毕，阿青靠在顾白的怀里上，拉着他的手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四
“阿白，我从小就喜欢你了，你从小立志悬壶济世，每天往医馆跑，我就追在你的屁股后面跑……”
“你看现在多好，你是药王谷的弟子，救了好多人，他们都夸你……，嗯，扁鹊在世呢。”
“所以啊，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去救更多的人……”
顾白的身上暖暖的，她靠在他的身上，慢慢的困意来袭，她突然好想哭，鼻子酸酸的。
顾白一直紧紧地搂着她，不发一言，他抱着她，像小时候那样，低沉淳厚的嗓音从她的头顶传来。
“我知道，每回林伯父看到了，都要说你不知羞，天天跟着男孩子跑，可是你从来不听。”
顾白的话勾起了她小时候的回忆，阿青仿佛真的看到她爹对她招手，威胁她再敢往顾白身边凑，他就家法伺候。
阿青想，要是顾白能一直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她彻底阖上眼睛之前，阿青恢复了最后一丝清明，说了一句话，也不知道顾白听见了没有。
“……白，你要长命……”
后面的话，她想不起来了，真是遗憾，没说完呢。
三年后，牛坡村中，院里的老槐树下。
“顾白，生辰快乐。”
阿青悄悄摊开自己的手心，瞧了一眼，想起来之后对着顾白又说了几遍。
顾白挎着药箱连忙把她拉回屋子，生怕她吹风着凉，她身体不好经常生病，可是幸好有顾白照顾她。
三年前顾白带着阿青来到这里，经常免费为牛坡村的村民们看病，大家都很感激他。
阿青蹦蹦跳跳地捧着一只小鸟来到顾白的面前，这只小鸟从树上摔下来摔断翅膀，不过顾白已经给它包扎好了，再过一阵子就能痊愈了。
顾白咳嗽一声，很快抑制住，他看着阿青想起了以前的时候，她小的时候捡到一只受伤的小鸟，跑去找他帮忙，是顾白帮她的把小鸟包扎好的。
从那个时候顾白就想要学医，一开始的愿望没有那么伟大，只是为了某个小姑娘再捡回受伤的小动物，哭着求他帮忙时，不会让她失望而已。
顾白再次咳嗽一声，阿青关心地帮他拿来斗篷，他只是说可能偶感风寒，她赶紧去厨房帮他煮姜汤。
五
等阿青走以后，顾白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一条黑色脉络，心想时间就快到了吧。
三年前他率先去找了叶翩翩，承诺帮她治脸，但是前提是她要帮他从高剑的身边偷一本书，就是高剑从药王谷偷走的那本禁书。
上面记载了一种蛊术，叫子母蛊，把子蛊下在一个人身上，他就会和拥有母蛊的人共命，这原本是心术不正的人拿来控制人的，却被顾白下在他们两个人身上。
等顾白准备好后，药王亲自来找他，顾白当着药王的面抱着阿青自废武功，药王原本是想把顾白抓回去的，顾白披头散发的抱着阿青，一副不久之后就要殉情随她而去的样子。
药王怒骂顾白辜负了他的栽培，可是顾白全然不理，最后他只能给顾白下了通缉令，以后江湖再见，他就是药王谷的敌人，然后拂袖离去。
等药王离开之后，顾白带着阿青来到现在这个小山村，可是顾白之前帮阿青试药，如今又自废武功，总共不过六年可活。
药王说顾白傻，但是顾白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他的青梅竹马，他的徒儿，他的心上人。
最好的最坏，也不过就是生同衾，死同穴，他不怕。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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