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治病
07
在接近两个小时左右的约会时间里，李鑫始终唱着主角。
在与李鑫喝茶聊天的过程中，丽丽心中七上八下的，她焦虑，着急，又始终开不了口，就只好暂时当个听话的乖乖女，李鑫说什么她都表示赞同。而李鑫则越说越来兴趣，他很久没有这么畅快地与一个异性聊天了，而这个异性又是他的初恋情人，这种心情别提有多爽了。他聊起过去青春岁月，聊起快乐的大学生活，聊起工作的辛苦，聊起家长介绍对象的苦恼。也不时问起丽丽毕业以后的生活经历，丽丽如实回答去了什么地方打工，做了些什么工作，她一心一意想改变自己的命运，想多挣些钱，改变家庭生活，给爸爸妈妈一个好的生活环境。
李鑫以前就知道一些丽丽的家庭情况，今天更加了解了她目前的处境，他也想帮她，可她始终没有开口，他也就没有主动提出。他们提前在外面吃过了午饭。回到医院，丽丽就忙着去照顾妈妈，李鑫要去他的科室准备下午接班了。
值班休息室里，李鑫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想着丽丽那漂亮的脸蛋，想着她那撩人的身材，还有那会说话的 小嘴以及她对他温柔态度，他就情不自禁地想笑。心想，要是什么时候能够再聚，他一定要把他喜欢她的这句话说出来，让丽丽明白他一直没有忘记她。唉，要是，要是丽丽也有正式工作该多好！要是丽丽也能像他一样大学毕业，有个正式工作，那他李鑫就会毫不犹豫地去追求她，娶她回家，老爸老妈也不会有什么话说。可是，现在，现在要是他们在一起，爸爸妈妈一定会反对的……，想着想着心情也就平静下来，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丽丽回到妈妈病床前，妈妈期盼的眼神，一下子击中了丽丽的心，妈妈正需要照顾，妈妈等着钱治病呀！我怎么这么糊涂，还跟李鑫约会……，唉，都是没钱，都是贫穷惹的祸！
丽丽快速地去到医院病人食堂，为妈妈打了她喜欢吃的饭菜，照顾妈妈吃下了一些东西，收拾好碗筷，让妈妈躺下休息一会儿。自己也想打个盹。
丽丽坐在病床边的凳子上闭着眼睛，想着李鑫询问她的打工生活，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打工生涯的一幕幕，这些都是自己的青春岁月啊……
高中毕业那年，升学考试成绩仅仅5分之差落榜了，本来可以再补习一年，继续考大学的。无奈家里没有有钱，加之母夜叉大嫂天天扯鸡骂狗在家里与爸爸妈妈吵闹，吵着要和大哥离婚。那会儿大哥因为开摩托车去做点小生意，一大早出门摔坏了腿，还丧失了男人功能，住医院花光了家里积蓄，而且借了债。父母看在小侄子还太小，不能没有母亲的份上，就一再劝着大嫂不要离婚，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妈妈总是先想着给大嫂，有什么重活总是爸爸埋头苦干，一家人时时处处都让着大嫂。
在这种状况下，丽丽怎么忍心再让父母为自己操劳，她也想帮爸爸妈妈出把力，让大哥有个完整的家，于是她决定不去补习了。
九月份开学之前，学校老师几次三番动员她去补习，都被她谢绝了，老师只能摇头叹息。
清楚记得五年前的秋天，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丽丽去了福建。
出门前是丽丽主动联系了本村在外打工的亲戚，问好了路线和乘车班次，自己买了张火车票就去了。这一走就是五年，这五年的酸甜苦辣咸她都尝过了，每每回味起来，丽丽的脑海里都是说不出的苦楚。
丽丽甩了一下脑袋，仿佛想把这些不愉快的往事统统都甩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些年的经历都是那么刻骨铭心，历历在目，也超出了她这个年龄应该接受的范围。
下午两点左右，丽丽眯盹了一会儿，听到妈妈的呻吟声，她立马起来询问妈妈哪里不舒服？看着妈妈憔悴的脸，蜡黄的皮肤，心里又是一阵痛苦。
恰在这时父亲来了，跟着身后的还有二哥。丽丽见他二人到来，心里感觉到了几分安稳。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温开水，让父子两坐着歇息一会儿。丽丽的父亲杨元和看着母亲用手按着腹部，脸色不好，正难受着，就放下水杯过去扶着他老婆，问她“哪儿不舒服？”接着又把脸转向丽丽，“怎么医了这么几天还是不见好转？”
听了父亲的话，丽丽一时无语。心想：父亲哪里知道母亲已经病成什么样子了！可怜的父亲啊，你只知道出劳力干活，却不知道平时多关心点妈妈。妈妈要不是积劳成疾，病拖得太久了，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丽丽也无法责怪父亲，就对他们俩说，“喝点水歇一会儿，我们就到医生办公室去”。
“主治医生找我们商量妈妈手术的事情。”丽丽说道：“噢，把借来的钱都带上，一会去缴费”。
妈妈一听要给医院交钱，马上说“我不要做手术，钱那么贵，我们还是回家吧！”
“妈——，来都来了，你就什么也别说了，就听医生的吧！”
丽丽妈张了张嘴巴，把到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丽丽安顿好了妈妈，与父亲和二哥一起来到刘劲松医生的办公室前。
办公室门虚掩着，丽丽用手指头敲了敲门板，就听里边说“进来。”丽丽将门轻轻一推就开了。刘医生坐在他的办公桌前正拨弄着手机。看到门前的几个人走进来，放下手机说道，“进来吧，”随之他也站了起来。
“是这样，你们家病人的病情有点严重，如果考虑做手术呢，需要家人有足够的思想准备，上了手术台的事情，我们不敢保证100%成功，就是手术成功了，预后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敢100%地给病人打保票。当然，这不是说我们推卸责任，是因为手术人命关天。手术过程中也有许多复杂的情况，不是一蹴而就的，所以有的事情要预备在先，如果你们同意手术呢就签字，如果觉得有风险或者不同意，那就不做也可以。”
刘医生接着又说“做手术需要一大笔医疗费用，你们家居住农村，可能也没有渠道报销医疗费。也就是说，这些钱都要你们自己出，现在你们愿意花这一大笔钱来让病人做手术不？”
听完医生的话，丽丽爸爸嘴里噘蠕着，“那…那大概需要多少钱啊？”
“手术费大概需要一万五左右，手术后的放疗化疗总共可能需要8～10万”刘医生简单地说。
听了这话，丽丽一家三口人呆住了。尤其丽丽父亲像霜打焉了的茄子一样，嘴里喃喃地说道，“怎么需要这么多钱啊？”
丽丽的二哥杨成钢说“哪里有那么多钱啊？”
丽丽也没有想到会需要这么多钱，开始她以为有3～5万左右应该差不多了，心想让大哥二哥凑一点，爸爸再去亲戚朋友家借一点，自己再想想办法借一些出来，应该可以解决问题的。但缺口还差那么多，该怎么办啊？
丽丽问“爸爸你借了多少钱？”爸爸支支吾吾地说“借了不二万。”
她又问“二哥，你和大哥筹了多少？”
二哥说“我们俩加起来一万”
丽丽想到，所有的钱加起来除了手术费，剩下的钱还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就说：“我的意见是马上给妈妈做手术，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丽丽爸爸以前向来是听老婆的话，以前家里大事小事都是丽丽妈妈安排，如今他也希望老婆的病快点好起来，听丽丽这么说，于是他也说“那就做吧。”
丽丽二哥杨成钢想的可不一样，他想到，现在就这点钱，妈妈手术之后，再到哪里去找钱放疗化疗？他在与他妻子李俊芳商量给妈妈筹钱治病的时候，李俊芳就说“我们只能凑这点钱，接下来还要准备生孩子的钱”。杨成钢心想，如果妈妈做了手术不进行放疗，化疗，那不等于白做了，到时候落个人才两空。
看到妹妹和爸爸都同意了，他还能怎么说不字呢？于是说，“我们手边的钱只够作手术，手术后的治疗费用，上哪儿去找啊？”
确实，丽丽和爸爸同样想过这个问题，但现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救人要紧！总不能眼看着亲人痛苦地走到生命尽头啊！
于是丽丽和爸爸异口同声地说“先做手术，以后再想办法吧！”
杨成钢也只好不说话了。
在刘医生的组织下，杨元和填写了手术前的一系列表册，并在手术协议书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下了红色的指纹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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