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影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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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8日 星期日 晴
老杜笔下的春雨,润物细无声,可风总该有声吧?事实是,风声我也从没听到过。
如何知道雨来了?气息,被雨润过的泥土的气息。有人说是土腥味,于我却是芬芳,人尚在被子里,泥土的芬芳入鼻,心便苏醒了。
朱自清笔下的细雨,如牛毛、如花针、如细丝,都可见。而我的细雨,首先是可感。
北方多风,雨天也不例外,风雨交加是我们这里的寻常景象。家人去四川,那里的雨说来就来,家人忙去关窗户,亲戚纳闷儿,“为什么要把窗户关上?”家人说:“下雨了,会淋到屋子里。”亲戚说:“不会,不会。”再一看,果然,雨丝或粗或细,或急活缓,都是笔直、齐刷刷地从天而降,不偏不倚,规矩得很。想原因,无风啊!雨丝只受到重力的作用。
我们这里便不同。初春多细雨,寻着被雨水润湿的泥土的芳香出门,抬头见雨雾弥漫,似缕如团,只难以成直线。感觉不到风力,雨丝却是东歪西扭,迷茫乱转。空气湿漉漉,若细听,有轻微的“唰唰”声,雨丝在相互碰撞,或者是落在如石头、树木等坚实的物体上。
伸出手,掌心会瞬间清凉,雨珠滴落,左一滴、右一滴、上一滴、下一滴,不确定,掌心的水痕一点又一点地氤氲,继而连成片,成为一个小小水世界。此时,头发已淋湿,特别是发梢,似要滴下水来。衣服也潮了,全身上下都有了雨的味道,这味道却是与泥土不同,远没有泥土的芳香纯粹。
细雨中,院子里的一切都安安静静。大狗阿黄趴在狗窝里,头伸在狗窝门口,有人经过,便抬起头,睁开眼睛看一下来人,喜欢的,哼两声,笑一下,尾巴摇一摇;不喜欢的,面无表情地继续闭上眼睛。即使都是家里人,阿黄也有个喜欢和不喜欢,都说狗眼看人低,不仅仅如此,狗眼里还有是非。雨天阿黄最好别出来走,它的皮毛若是被雨淋湿,味道特别的难闻,很重的腥气。鸡鸭鹅都在各自的窝里叽叽咕咕,不见太阳,天光昏暗,它们也懒得有大动作。
锹镐锄头乖乖地立在墙角,大气儿不敢喘,生怕惊着了这雨丝。它们巴不得雨下大点儿,把世界全部让给雨好了,所有晴天要劳作的都休息。这雨也如它们的愿,慢条斯理地下着,恐下急了,就没有了这苗条的身材、斯文的样子。
细雨中,院墙边上的枣树、梨树变得鲜亮。虽无花无叶,却也雨润红姿娇,不但表面浮着的尘埃被洗净,那本已被春风催出的红晕,透过粗糙的表皮,越发地显现清楚,像初见世面的孩子,有些羞怯,有些兴奋,妩媚得很。
这雨仍是没气势,也就双臂展开的方圆可见。不过也有趣,人走到哪里,雨下到哪里,无需撑伞,无需躲避,而地面却不知何时已湿透了。
正应了老杜的那句:润物细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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