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收到了阿泽的结婚请帖,沉寂已久的高中班级群里顿时热闹轰轰的,看架势是要把阿泽的婚礼当做是一次大规模的同学聚会来操办。高中毕业后,也就最开始的几年聚会比较积极,后来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忙活,一年一聚的习惯也就搁置了好多年。
看着那电子请帖里阿泽夫妇灿烂的笑容发呆,正准备送上一份贺礼,被春晓的微信打断:桐桐,你去吗?我准备携眷出席。携眷出席......今天是什么大日子,老天爷给了我两道惊雷。思考片刻后,回道:去!不但要去,还要画上最精致的妆容,穿上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去。就当做是为自己那卑微的暗恋画上终止符,抛弃掉以他为原型的择偶框架,不再错过更多的桃花。
十年匆匆过去,最怀念的还是高中时代。做不完的考卷和习题册,每次都排长龙的打饭队伍还有打热水队伍,早晨的课间操还有下午的眼保健操,无数个宿舍熄灯后藏在厕所的复习看书夜,还有那条充满着故事和回忆的400米操场跑道。
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回到十年前,回到那个努力单纯却又充满青春悸动的高中时代。
阿泽还是那个喜欢打羽毛球的帅气愣头青,春晓是个有着婴儿肥的可爱女生,而我是个扔在人堆无法根据特征找到、无比平凡的没有女生气质的女生。
于是,一件关于暗恋的小事自然而然地发生了......
如同大部分青春校园小说的开头,我们三个是一个小团体,经常一起混迹在校园门口的各个小食摊,晚上会一起压操场跑道,放学会并排踩单车霸占校道前行。
阿泽喜欢羽毛球,长得好看,我对这种类型是没有抵抗力的,但是自己却平平凡凡,有时候还会为自己能和他成为小团体而感到丝丝的虚荣。春晓学习成绩好,长得可爱,是班里大家都喜欢捉弄的对象,可以说是小人气王。春晓对我很好,送我的生日礼物都是亲手制作的,以前那个时候还流行十字绣,春晓还特地绣了一个卡包送给我做生日礼物。有一年生日,春晓特地悄悄提前好几个月准备,是一本专门写给我的日记。收到礼物的心情真的受宠若惊,原来被人真心对待是如此暖心的感觉。
渐渐地,敏感的我发现,阿泽经常会在课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去和春晓聊天,或者是讨论问题或者是送零食过来或者是,单纯的拍头戏谑。那种既羡慕又妒忌的情绪就像被蚂蚁咬了一般,痒痒的痛痛的。纯真的春晓当然没有感知到阿泽的变化,还经常和我埋怨他今天又怎么戏弄自己了。隐隐约约,我感觉很快阿泽就会对春晓表明心意,却自欺欺人地希望那天不要到来。
那天很晚了,已经快到宿舍关灯休息的时间,还是没有看到春晓回来。后来临近12点,春晓同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气喘吁吁地回到宿舍,并对我说:阿泽对我表白了,怎么办呢。
如何形容当时我的心情,就像是一道惊雷突然往自己身上劈了一下,心脏那个瞬间就像麻痹了一样,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加速,除了感到委屈之外还有茫然,因为从此以后每天上学的盼头就再也没有了,自己也不能有任何的幻想,连1%的幻想实现的可能性也荡然无存。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早熟的我很早就知晓这个道理,我鼓励春晓接受阿泽的心意。更重要的是,在阿泽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行动下,春晓多多少少都感觉到了,从她那既惊吓又惊喜的表情,就知道,其实,她也是对阿泽有意思的。只有老天爷知道,自己是怎么脑子一片空白、内心毫无波澜地说出那些鼓励春晓接受阿泽心意的话。
几天后,我就成为了他们之间一盏电灯泡。当他们闹不愉快的时候,我也就自然变为了和事佬,分别倾听他们两个的埋怨。那个时候邓丽欣的一首歌《电灯胆》某部分歌词简直就是我的内心真实写照。“当初无心将两方撮合 然后留低只得这寂寞人”“他日你们完场时入替也不难 善良人埋藏着最坏的心眼 妄想一天你们会散 会选我吗”,晚上自己听着MP3里的这首歌的时候,内心就像塞了一块大石头般难受。
看着他们每天在自己眼前打闹着,心里真的不是很滋味,总觉得有一根刺堵在了喉咙里,仿佛自己一下子失去了两个朋友。但是我依旧变现得非常替他们走在一起而开心,会陪着春晓一起准备阿泽的生日礼物,也会帮阿泽哄被他气坏的春晓,依旧是他们两个的好朋友。只有自己知道,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内心是毫无波澜甚至是大脑放空的。
如同大部分高中情侣的结局一样,随着高考的结束大家各自奔往不同的城市上大学,那些年的纯爱也结束了。曾经的时光成为了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大学再聚时变为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我们都假装成为对方眼中最豁达的人......
阿泽夫妇轮桌敬酒,看到了春晓的男朋友,毫不客气地和他干掉了三杯酒,对着我和春晓举杯一笑。在灯光的照耀下,那个笑容格外地灿烂。
敬我们已逝去的那些年,美好的回忆还有朦胧青涩都珍藏心底,一切都是上天的恩赐,满怀感激,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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