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城随处都是老宅。
总听老人说,我家隔壁,祖上有个叫刘华的人,是清末进士,官当的很大。执掌皇帝玺印,大约相当于中央办公厅的某个重要角色。旧时他们家庭院深深,几进几出,阔绰气派。门前有拴马桩,上马石,整个院子地坪,也高出平常人家好几步台阶。我奶奶在世时说她年轻时候印象中隔壁逢年过事,张灯结彩扎牌楼,排场很大,来拜会的人很多。
如今老院子都拆的七零八落了,当年的辉煌不复。每次回来,望上一眼,偶见残垣,难免有些物是人非的唏嘘。
回乡祭祖,串门到隔壁,后院竟然还残存着一间厅房。入门两侧砖刻斑驳,墙上的家训依然发人深省:“读君陈篇惟孝友于兄弟,遵司马训积阴德于子孙。”
推开陈旧的木门望去,高大的厅房已经没了实际用途,堆放着杂物。木柱木门,甚至砖壁上也被后人胡乱涂抹了红蓝绿漆,扎眼刺目,有失古朴。但风霜百年,砖木结构,风骨依然。屋脊木雕精湛,像只硕大华美的官帽。抬头又见惊喜,屋梁正中工整地手书着宣统年间修缮竣工时先人的墨迹,临空高悬,清晰可鉴。厅房该为清道光五年所建,“刘华”二字也赫然在目。
人文故土,历史韩城,故事俯仰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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