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靸拉着皮鞋
玉树临风的男子
时光荏苒，一晃一个多月过去，到十二月下旬，我从粤返湘，先乘汽车到广州，然后乘火车离粤赴常。火车是晚上九点的，下午六点就到了广州，距开车还有三个多小时，还是老办法，先解决“肚子问题”。记得“穗城”过去一点有一家叫做“阳明餐饮”的馆子，好像还很气派。“阳明”大概有几种意思，湖南有阳明山，台湾也有阳明山，另外，古代有位名人，叫王阳明，我猜想，一个是取湖南阳明山之意，大约是湖南“老乡”开的。
那店子，一溜五六间房子，楼下卖快餐，楼梯口有“告示”：“炒菜请上楼”。因为时间很充裕，也为了吃得稍好一点，决定“登斯楼也”。上得楼来一看，餐厅呈长方形，靠窗一溜小方桌，中间一溜是圆桌，总共大约十数张，食客不多。于是，找了张靠墙的方桌坐下，一女子递来一份菜谱与一张纸，随即离开，不再过问。待我选好菜，招呼点菜时，过来一位四十开外的男士，我说“点菜”，他回答“你自已写吧。”喝！居然还有这样的。自己写就自己写吧！写完一问，果然是湖南老乡开的，且是衡阳人。
等菜的当儿，我开始细细打量，只见，餐桌喝简陋，没有漂亮的桌布，只有很旧的塑料纸铺在上面并且有着大约是香烟烧的小黑洞。餐厅的一端有几个着白衣戴高帽，厨师模样的人在嬉戏打闹；中间吧台旁，有两男两女在玩纸牌；还有几个不像食客，包括刚才递菜单的那个在内，一伙女子正在“打讲”（意即“扯白话”），不时还嘻嘻哈哈的……
一会儿，随着“沙、沙、沙”的一阵脚步声，菜来了，端菜者是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看那男子，大约一米七以上的个头，长得玉树临风的模样，脚蹬黑皮鞋，身着蓝色中山装，挺帅气的，可听他走路，却似乎是穿着拖鞋，“靸拉靸拉”的响，很不是滋味。 第一道菜是所谓“日本豆腐”，这菜我以前吃过，老伴没吃过，尝个鲜。可吃到嘴里，“妈呀，苦咸的！”忙叫过那先生，请处理一下。没二话，“靸拉靸拉”的端走了，一会儿，再“靸拉靸拉”的端回来，尝尝，稍好一点，算了。
第二道菜来了——铁板牛肉，正宗的湘味菜，铁板上还腾腾地冒着热气，棕黄色的牛肉配着红色的辣椒丝，令人食欲大起。可送入嘴里一尝，唉！还是苦咸的，于是又叫那玉树临风的先生去处理。 忽然想起，听“湘澧盐矿”的同志讲过，衡阳有个“湘衡盐矿”，条件比湘澧盐矿好多了，一是矿与厂在一起，不像湘澧盐矿那样，厂区与矿区相隔几十公里，一路上有八个加压站给卤水加压，人们戏称“八大军区”，而由于免不了管道渗漏等原因，每年赔付给农民的庄稼损失费都不是个小数目；二是衡阳有铁路，运输方便，所以产品的成本比湘澧盐矿要低得多。是不是这个原因，使得这家馆子买盐便宜，抑或店子的老板有关系，用盐不花钱呢？当然这是玩笑话，而我们那里碰上这种情况往往是戏谑为“打死盐贩子了”。
正想间，“沙、沙、沙”的声音再次响起，玉树临风的先生端菜来了，还是那铁板，还是那牛肉，但却没有了热气，于是，我也似乎没有了刚才的食欲，不过，吃还是要吃的，这顿不吃，则要等到第二天早晨道湖南去吃了。 ……
比预计的时间要花少得少，在那样的环境，吃着那样的菜肴，实在是不想再多坐下去。出得门来，左近有一家出售广东特产的小店，老伴说带点东西回去送，由她去，但我懒得进去，就在店外等，而就在等候的时间里，旁边一家店子门前的电视广告屏幕吸引了我，那是一家叫做“李先生”的餐饮店，请恕我孤陋寡闻，后来从网上得知，那是一家很有名气的餐饮企业，其创始人是一位美籍华人，所做的主要有牛肉面等，在全国乃至全球有好几百家分店，广告做得很好，图文并茂，播音员的语调很有煽动性，我差不多还想进去吃上一碗牛肉面，和我们津市的牛肉粉相比较，到底情况怎样。正想之时，老伴出来了，催着我进车站。于是，进站，候车，上车，睡觉，一宿无话，回到了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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