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像一朵傍晚的云,直到暮色四起以后。
从天空蔓延而下的阴沉与龟裂大地相交于远处天际,描绘出一片浑然一体的暗淡灰色。就像有某种不可名状的精神在用力支撑着,而这片灰色却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向下蔓延。
直到蔓延到整个世界,世界就变得史无前例的昏暗起来。
后来的人们总是习惯将这种地方称作“锈迹之城”。
我出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家庭里。
说是很普通,其实也不是很普通,事实上,在世俗眼里,我的家庭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书香门第”。
如你所见的是,名字有多好听,背地里就有多恶心。
只是那已经是后话了。
既然是“书香门第”,那童年自然就不能普通起来。在我童年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了和钢琴以及书籍相依为伴的生活,我后来曾不止一次地思考我为什么当时不把眼前的一切给一把火烧了,但是后来转念一想,倘若我把这些东西给烧了,我可能会死,这倒不是说如何害怕死亡,只是死了的话就没有办法去到锈迹之城了,这一点足矣让我感到后怕。
所以一切都很自然的,我进了最好的小学,进而进了最好的中学。
刚进中学的时候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无法适应,那种与小学相比跨维度的压抑和沉寂,让我只要走进这个教室就开始浑身喘不过气,以至于后来发展成彻彻底底的一言不发,这也侧面提高了我的文笔水平罢。不然我也没有办法坐在这里与诸位谈论这个故事,谈论这个有关于“锈迹之城”的故事。
我们言归正传。
但是可以用“幸运”二字来形容的是,学校内部压抑的环境和教学并没有办法彻底压制住青少年心中对束缚的冲击和对快乐的渴求,用一句古人的话来说,大概是可以用“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来概括的。对于正处于渴求玩乐和追求叛逆阶段的我们来说,每天上课能够偷偷摸摸地说上几句话就已经是最大的满足和荣耀了。
而当时最为热门的话题,莫过于“锈迹之城”了。
“锈迹之城”这个名词最开始是我的同桌告诉我的,我的同桌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生,为什么要在这里特地提一下她是一个可爱的女生呢,因为一个诡异的让人唯恐逼及的话题在一个可爱女生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是最有美学感觉的,就好像当你看到一个绝色的美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你心里多少都会感到一些悸动或是触动,而这多少的一点,大概也就是后现代主义的感觉,并且这个世界最为奇妙的一点是,虽然我们都渴望着浪漫主义的洗礼和拥抱,但我们最终却总是时不时地踏入后现代主义的陷阱里,上帝最喜欢开这种玩笑了,并且我可以推断,上帝这个老人家每次看到他的玩笑成功时,都会忍不住发出类似纸被撕开的笑声罢。
或许换个方向思考,正是上帝创造了“锈迹之城”也说不定呢。
正当我为自己深入的思考而沾沾自喜无法自拔时,同桌压低了的清脆声音又把我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喂,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抖擞了一下,看着老师聚光的眼睛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在回应老师的讲课还是在回应同桌的质问。
“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每次听别人说话都是心不在焉的,一天下来也听不到你回应几句。” 她嘟起了好看的小嘴,所有五官都争先恐后的透露着对我的不满,“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嘛。”
听到最后一句略微提高的音量,和老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向我们这个方向瞟来的目光,我皱了皱眉头,意识到再不回应一下这个小公主我下课就要遭殃了,只能用压的很低很低的声音凑过去说道,“有,不就是最近大家私下里传的很火的有关于锈迹之城的传说嘛。”怕她听不清我说什么,我又随便找了张纸写了下来。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同桌本来紧皱的眉头和嘟起的小嘴一并舒展开来,显然是忘记了刚刚的不快,“最吓人的是什么你知道嘛,我昨天听到了同学们谈论这件事以后,回去就问了我爸爸,但是我爸爸一个字都不肯说,还把我赶回房间去了。哼,我觉得他肯定知道锈迹之城的事情,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说到这里她的小嘴又嘟了起来。
这一次我没有再去管她了,我盯着面前的笔记簿,第一次认真思考起有关于锈迹之城的事情来。“锈迹之城…”我喃喃自语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取的呢,为什么要取这样一个名字呢…”思索间,一副奇怪的画面在我眼前浮现起来:
沉默,像一朵傍晚的云,直到暮色四起以后。
从天空蔓延而下的阴沉与龟裂大地相交于远处天际,描绘出一片浑然一体的暗淡灰色。就像有某种不可名状的精神在用力支撑着,而这片灰色却浑然不觉,只是自顾自地向下蔓延。
然后就蔓延到整个世界,世界变得史无前例的昏暗起来。
正当我还想再仔细观察一下的时候,一个年迈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响起:“孩子,这里就是你的归宿啊。”
我吓了一跳,手中的笔在震颤中不知飞到了何处,纸张散落一地,同桌也被我吓了一跳,一脸惊奇地望着我。
万幸的是,下课铃响了。
“你怎么了?”同桌终于可以发出她正常的清脆嗓音了。“没事,不好意思。”在同桌关注而又怀疑的目光下,我把纸张收拾好,重新在椅子上坐正。
我用余光观察着同桌的反应,毕竟刚刚的表现实在太不像我平时的作为了,在我发现同桌一直盯着我看的时候,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形继续僵持下去,我只能转过头去再强调一番“我没事”,尽管同桌水汪汪的瞳眸里依然带着疑惑,但总归不像刚刚那般吊着心了,“你没事,可是我有事啊,刚刚吓到我了,你要怎么赔偿?”望着这样一副明明处处透露着得理不饶人而又姣好的面容,我一边从抽屉里拿了一条早上刚买的口香糖递给她,一边在心里暗下决心回去一定要询问一下父亲有关于锈迹之城的事情。
“不问清楚的话也太对不起今天自己的失态了。”我心里这样想着。
“也很有可能对不起这样一副可爱的面容啊。”看着同桌嚼着口香糖的美滋滋的样子,我心里这样想着。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