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我身后好像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我往前推,不,应该是我的前方有一股强大的引力吸引着我,就像前方是一个湍急的大漩涡,把我往前方卷进去。一阵又一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有笑声、哭声、骂声、叹息声、尖叫声、哀鸣声……从耳朵传到我心里,激起一番慌乱,我忍不住大喊,然而声音消失在这个诡异的空间里。
我迅速捂上耳朵,闭上眼睛,回想起奶奶刚刚说的话,马上跪在地上,闭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回想着落水前的地方以及发生的事情,还有小秦、赵璇……
周围的环境似乎在悄然转变,就像粒子被拆分以后重新组合,又像身边的一切都是时刻变幻的虚空,地面上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渐渐扩散,充满了整个空间。原来冰冷的感觉,逐渐消退,却随之逐渐升温。
我似乎感到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气味,像是什么东西被烧焦的味道。周围的除了雾气,还有烟雾,对,那是一股股气味浓烈的烟雾。
随后在四周传来阵阵急促又慌乱的脚步声,还有隐约的呼救声:“救命啊!着火啦,快救火啊!”
我想站起来,却因为眩晕和胸闷无力动弹。那些浓烟让我感觉咽喉干裂,想大声叫喊,却因咽喉哽涩喊不出话来,那股刺鼻的臭味让我不停地呛咳,还有不断上涌的恶心感。可能是因为缺氧引起的呼吸困难,让我被迫躺在地上,艰辛地喘气。
我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这个情景特别熟悉,一个个片段交错在一起……对,是我反复梦见的事。可是,我现在到底是在做梦,还是置身于现实呢?
那些呼救声和脚步声逐渐消失,仿佛一切事情都结束了,可是还有我呢?谁来救我?谁可以带我离开这里!
“宋大哥,”一个清脆的嗓音在远处呼喊,“宋大哥!”
这应该是叫我吧,我吃力地往那个方向爬去。我发现我躺着的是泥地,还能摸到地上生长着稀疏的草,还有低矮的灌木。
我一手抓住那棵植物用力抖动,使得枝叶规律地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
呼喊声停了下来,我想他应该是听到这边的声音了,于是我更加用力。
一串脚步声由远而近,透过淡薄的月光,在烟雾里投射出一个黑影。那个黑影逐渐靠近,穿过重重的烟雾出现在我眼前,他弯下腰看着我——在朦胧的月光下,我依稀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
我向他缓缓地伸出手,期待他尽快把我救出去。
正当我的无助还没有得到任何回应的时候,烟雾迅速变深变浓,遮蔽了我整片视野,一切逐渐变暗变黑,就像被浩瀚的虚空一点一点地湮没,直至我看不到任何东西,也感知不到任何东西,一切都被卷进无穷无尽的漩涡,往无边无际的深渊里坠落。
可我的手依然擎在半空,期待着搭救我的人出现。不管这人是谁,我都感恩不尽,我愿意倾我所有去报答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双手握住了我的手,我感受到有股暖意从手心传来,遍布我全身。
我感受到自己的躯体已经安躺在一个安静平和的地方,没有汹涌的浪潮,没有刺骨的寒冷,没有幽深的幻境,没有炽人的火热,没有呛人的烟雾,没有刺鼻的气味,没有惊人的呼救……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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