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观念里,端午节一直不是个隆重的节日。
未出阁,在娘家时,每逢端午,妈妈顶多会搓点花线绳儿给我们戴上,焖一锅小米焖饭浇上黑糖水让我们吃,那时并没有感受到节日的气氛。去年,我和哥哥(老公)结婚一年,婆婆外出打工。端午节时,奶奶提早扯了些粽叶,给我们包了好多粽子,用清水煮了一锅,粽子熟时,满堂飘香……
星期三下午开始放端午节假期。放学以后,送走学生,同事们便相继回家去了。那时,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我在想,万一下了雷阵雨,我们骑着摩托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要不先在学校待一晚上,明儿一大早再回家呢。
哥哥往天边望了望,对我说,雷声这么大,肯定下不了多少雨。况且,朝家那边的方向,天色亮得很,肯定没雨的。我将信将疑,嘴里念叨了几遍,雷声大,雨点小,仿佛这句话有什么深刻的含义似的。
骑着摩托车走在路上,乌云不断地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在头顶,雷声从远处滚滚而来,轰隆隆的。我坐在车上,手心里捏了一把汗,心里默默祈祷,老天爷,求求你,千万不要下大雨啊……
俗话说,事从怕处来。我们刚走到观音(村名)街道,只听“刷啦”一声,核桃大小的冰雹噼里啪啦地打下来了。霎时,柏油路上密密匝匝地落了一层冰疙瘩。我们只好停下摩托,找一个屋檐躲雨。好心的店主人请我们进去避雨。由于同是孕妇,话题自然多了些。交谈中,她不住地感叹,唉,农民不容易呀,今年就更不容易了。疫情影响,没法出去打工挣钱,好不容易侍弄一点庄稼果子,眼看着又被冰雹打坏了……
冰雹夹雨下了将近一刻钟,终于歇了。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一座彩虹桥挂在青色的天空中,很迷人。告别了店主人,我们推着摩托再次出发,街道上混浊的泥水哗哗流着,路难行,我们小心翼翼地向前骑行着。
回到家,已是下午六点多。妹妹已回家,婆婆站在门口张望着等我们回家。饭已经准备好了,燕麦揉揉,婆婆忙前忙后,找酱油,拿醋给我们拌好,让我们趁热吃。锅里热气腾腾的,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灶火里烧得红红的,柴禾噼里啪啦作响……
“锅里是我给你们蒸的糯米糕,蒸了半小时了,也快熟了。咳,我嫌包粽子麻烦,也不会包,想来想去,还是蒸点糯米糕吃比较好,我放了很多红枣、花生米应该很好吃呢!”婆婆便拿筷子边急切地说。
吃过晚饭,婆婆和哥哥抓来了家里的老母鸡,在院子里宰杀。我由于怀孕,闻不得荤腥的味道,便早早躺在热炕上看书,给胎宝宝讲故事。此刻,小雨又滴滴答答下起来了,厨房传来哥哥与婆婆的谈话声,夹杂着婆婆砍剁鸡肉的咣咣声,还有妹妹拉风箱的哐哐声,很悦耳呀。
看吧,不管这世间有多少风雨,只要回到家,风雨都被隔在门外,屋里只有爱和温暖,足以荡涤你满身的仆仆风尘……
第二天便是五月五端午节。婆婆一大早就起床了,去地里割了一捆艾叶别在每个门框上,窗棂上,放在窗台上。又在厨房里好一阵忙碌,这才喊我们起床,“冰冰,杨波,起床了,今天过节呢,赶紧起来打扫打扫,每人给鬓边别一绺艾叶,可以防百病呢”。
婆婆准备的节日餐很丰盛,有炖鸡肉、风味茄子、凉拌粉条。婆婆又炒了些洋葱碎,要给我们烙酱香饼,我便在案板上揉面、擀面,准备做鸡血面……
阳光洒进屋子,暖融融的,很惬意。端午节很美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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