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一家》主要讲叙了大伯的为人、奋力的一生,并由大伯牵扯奋斗下的一大家子儿女的命运。
给我印象的有这么几件。大伯为一家人的生计去织洋袜,为儿女婚姻成家盖房、相媳,因好赌博去寻短见,儿子铁成、女儿连云的英年早逝,偏瘫后十年与死亡和平相处: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经这样的一些事,大伯人物的形象丰富鲜活起来,仿佛总能看到那样的一个农民就站在眼前的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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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大伯一家,很容易想到也是想得最多的是自己以及自己的家。书中所写的,不论是时代环境还是环境下的人物,我都很熟悉,或者说,感到很熟悉,一点不陌生。我的少儿时代以及随后的长大,仿佛就是在那样的岁月中过来的。
写的是农村,农民,一个普通家庭(显然比一般家庭要胜些),因为这些,所以更容易体会、理解到其中的酸苦,更容易受感动,仿佛讲的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大伯是父辈兄弟中的老大,很早就开始为家庭分担,为生计奔波。大伯有一门手艺:织祙子。一想起,便有一个挑着小担跋涉在乡村,扯着喉咙大唤,“织祙子啰,织洋祙子啰”,做小生意人的模样出现在岁月的脑海。这原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色,在我少儿时的乡村是常见的。那时候,我只觉得他们的到来很好奇,听到他们在屋外高唤声就跑出来,不时就围了一群人,挑担人选定一处,开始忙活起他的营生来。不过,不是织祙子的,有卖小货的,换面的,卖小鸡仔的,最常见的是上门来“修烟筒补锅的”。
一边担一只长形四方柜子兼风箱,装些用具,譬如用来补锅的碎铜片,一边担的是火炉,火钳。落地准备工作时,中间用一竹管连接风箱。还记得,总有人拿来锅底沿有裂口的锅来补。师傅先拿一尖尖的小锤沿着裂缝,隔一段距离敲出一个小洞,然后将烧融的铜水舀一粒用一个工具补印在那些个小洞的位置,待铜水硬化冷却,稍微“打磨”就完事了。想起,不明白为什么那个时候的锅总有裂口,容易“破”?如今早就没有上门来补锅的了。也没听闻谁家的锅破过。是那个时候的锅没有现在的锅质量好,还是说,现在锅一样会破,不过,一旦有裂缝,不再去补,直接扔了,换买新锅?还记得补锅师傅到了吃饭时候,大家锅也补好了,大人也回家烧饭忙别的事,留几个好奇的孩子仍在一旁观看,这其中一定有我。仿佛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是新鲜的。也确实是这样。他们开始做饭,自带小锅,猪油,火炉就是锅灶。一般不带菜,有好善的人拿一把青菜或缸豆给他们。把缸豆掐断,崩脆地响,下到油锅,发出滋啦啦的声响,冒着热气,散发油菜香味。可我从来不去想,他们是哪里人?只记得说话有点侉,总是外乡人吧。也不去想他们从哪里来,在哪里落脚?他们来了,看一会稀奇,他们忙乎一阵又走了,我也就收了目光将他们忘却。现在,读到大伯出门织洋祙,三五天后才回来,回来总要给孩子们带糖果。我就在想:大伯一个人,挑着织祙机的担子,不知走了多少路跑去了多少个地方。劳累不消说,这三五天吃什么,晚上睡在哪儿呢?总不可能住店,住农民家也似乎不大可能。最大可能,我想象的是睡在一处屋檐角下废弃的庙宇桥洞之类。这成了一个谜。这个谜也使得我对大伯这样的小生意人,拿别样的目光来看待,越发感到他的不容易,要叫我心怀敬畏。大伯出门织祙子,就凭这一点,比许多农民都强。这是出门打工,谋生计,积极主动的行为。贵在他敢于这样做,也不是说敢不敢,是在于他勇于走出这一步,不论是因生活所迫还是其他原因,出门帮人家织祙子,回来担回玉米红薯等一家儿女的口粮,这样的人这样的行为能不叫人感动能不叫人不敬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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