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落雪

作者: 六朝烟水 | 来源:发表于2022-11-22 18:27 被阅读0次

“她回来了!”

“她走了……”

九天长河的水倾泻而下,落入人间汪洋。此时的落雪无心在想这水为何会从天上落下,站在雾灵山千山之巅的她,只是一直望着天空一个女子的身影渐渐远去,眼里的留恋与不舍越来越遮不住。

大长老曾对落雪说过:“越过这汪洋大海,就是人间,你妈妈去人间打怪兽了。我们雾灵族传承着女娲仙脉,有守护人间的责任。你还太小,不能去。”

千山之巅的这个悬崖,似乎是哪位天神将山峰一劈两半,只留下一半。十几岁的落雪低下头,顺着垂直而下的岩石,看了看湛蓝而磅礴的海水,终于下定决心,向前迈了一步。她腾向空中,飞了起来,悄悄跟在那女子的后面。此时的落雪才眉眼舒展,毫不犹豫。

“人间是什么样子呢?”落雪喃喃自语,借着低矮的云朵作掩护。

不过落雪低估了这汪洋大海的距离,双脚再次站落地面时,不停地喘着粗气。她回头望去,放松下来,明白刚才自己的决定有多么鲁莽,若是飞到半途,没了力气,恐怕就会掉到海里喂鱼了,而显然,现在,落雪已经体力透支了。

还好妈妈流觞也不再飞了。落雪心里想,看着她只是像普通人一样徐徐前行。周围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落雪从没有来到人间,看见了什么都要细细打量。

“这里就是人间啊!怪兽在哪里呢?”落雪见妈妈进了一间宅院,久久不出来,落雪瘫坐在门口的石阶上,慢慢等待。

天色渐晚,落雪有些饿了,她犹豫要不要进去找妈妈。“妈妈会不会很生气,把她带回雾灵山呢?她每次出来很久才回来,回来又很快走了。”落雪委屈着自言自语,“先找些吃的再说。”落雪翻上墙头,轻松进了来。她的鼻子多少有些灵敏,寻着气味便找到了厨房,饿久了,更觉得食物美味。落雪搜罗了些吃的,轻飘飘地飞到了树上,吃了起来。

正吃得开心时,只见远处突然间火光冲天,伴随着一阵阵爆炸声传来。落雪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流觞从屋子里冲了出来,恍惚间只清晰看见那缕长发飘飘,身姿矫健利落得如柳叶清风,转眼到了火光近处。落雪看得有些呆,心想:我长大了,也会变成妈妈那么厉害的。远处人群的哀嚎打乱了落雪的思绪。落雪起身,蜻蜓点水般,踩着几处房瓦,奔了过去。

白天还是一片祥和的村子,晚上竟然成了人间炼狱,房屋被毁坏,人群在奔跑哀嚎。火光中落雪清楚地看见一只会喷火的巨大蛇形怪兽,比房子高出两倍多,像个小山。站在房顶的落雪惊恐得睁大了嘴巴,紧张得可以感受到每一根汗毛的颤动。

流觞冲向那怪兽,手中长剑一挥,迅速变成刀状,砍向大蛇。落雪咬着唇,她实在没有办法抵抗这样的大蛇,不知如何时好。

慌乱的人群携着家人、行李逃跑。落雪瞥见蛇兽近处躲藏的五六岁的小孩儿,只犹豫了一下,便飞奔而去,凑近时,显然,那小孩被吓得不敢动弹。落雪抱起小孩,向远处飞去。突然间,落雪感受到背后的灼热,是巨蛇再向她喷火,不过她没工夫回头,终于安全了。

“落雪,你怎么会在这里?”许是落雪的突然出现,让流觞慌了神。蛇尾一扫,将流觞打落在地。

落雪迅速奔到妈妈面前:“我偷偷跟着你来的。”

这样的情景哪里会给母子叙话的机会,巨蛇冲二人而来,似乎要吞了她们。

落雪从嘴里掏出药丸,迅速塞进了妈妈嘴里,见蛇头逼近,用力一扬,白色的粉末飘飘洒洒,只听那蛇发出骇人的惊叫,盖过的周围人的吵闹,不过周围人似乎跑得更快了。

流觞已捡起了武器,再次向巨蛇袭去:“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

“解药!”

“你刚才撒的是毒药?”

“是的。”

“你跟谁学的?”

“大长老”

“大长老是大夫,怎么会教你用毒?”

落雪没有回答,因为大长老教他配药,落雪总是配不好,弄成毒药。为此,大长老专门配了许多解百毒的药丸给落雪,刚刚那颗药丸就是大长老给的。

流觞显然不是巨蛇的对手,再次被打落在地。但那蛇没有冲流觞而去,径直扑向落雪。

“我不是故意的,我也给你解药好不好。”

巨蛇张着大嘴,落雪可以清楚的看清它锋利的牙齿和长长的舌头,一股火焰就要喷涌而出。落雪不知抓了个什么,扔去,想堵住那张嘴巴。

是一张琴,落雪看着那张琴飞向半空,不但堵住了喷涌而出的烈火,还打断了那颗可怕的尖牙。

“好厉害!”落雪惊呼。

而流觞趁着这空隙,将手中长刀化作长剑,直刺向蛇。

天空中又传来一声巨吼,巨蛇努力甩动着身躯,惊奇周围的灰尘、火焰、残木。流觞紧紧拽着刺中蛇身的长剑,忍受着冲击与拍打,不肯放手。

落雪见那琴如此厉害,再次用琴扔向蛇的脑袋,直接把蛇砸倒在地。

流觞握着手中长剑,念起口诀,那长剑竟变成一把菜刀,直接把蛇切成两半。

落雪瘫坐在地,长舒了一口气,只觉身体还在发抖。

“小丫头,真没礼貌!”

落雪循声而望,最后目光落在那把琴上。

“果然是个宝物,竟然会说话。”落雪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是手脚并用,爬了过去。

“老子是高贵的琴,不是你扔来扔去的木头。”

“别生气嘛,看样子你也没损坏呀。”

“哼,你这个小丫头!”那琴说着,就要砸向落雪解解气。落雪即使已经没了力气,但还是瞬间躲过了。因为想想那蛇的门牙,落雪竟比平时还灵活。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让我想想。”

“是吗?”落雪好奇地问。

“好像是一个水流从天上吹落人间的地方。”

“是的,那是我的家乡。”落雪开心的大叫。

“可惜水流太急,我被冲得晕头转向。”

“落雪,你在跟谁聊天?”

“这把琴!”

流觞看了看琴,转身走了。

落雪抱起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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