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微卷、不长也不短的黑色波浪下蕴藏着一张年轻、大眼、俊俏的脸庞。在寒风中,脸颊微红。
她个子高挑、不胖不瘦,有着标准美女的匀称的身材。黑色的羽绒服,黑色的羽绒裤,脚上一双黑色的皮棉鞋,两条白色的线条从藏在黑发的耳朵中漫出来在她的胸前汇聚,打了个结,继续往下延伸。
她脚步不急不缓,我过马路的时候她在马路的另一边,但尖锐的声音顺着她的手指流出来直接飞到了我的耳边。
“你给我上学去!你不去学校,你要往哪里去?”她一边指着,一边不急不慢的走着,高亢的声音在她的指尖飞舞着。
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帽子的小伙,把脸藏在口罩里,用一双大眼睛和一缕头发张望着声音的来处。
我也同时望向那里。以为她是这个小伙的妈妈,以为小伙是她的儿子。小伙在前面走,她走在后面。看似在追小伙,又似乎他们并不相识。越追越远。
直至过了马路,小伙直奔正北而去,而她却向西拐去,且踏着斑马线过了马路,并用她的右手食指直指着正西的方向,一边嚷嚷着别人听不懂的话语。
我没有时间追踪她的去向,只得匆匆去办事情。在马路中间相遇的时刻,我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到了马路的另一边,我扭头看了看,她一直向前走。
办完事情回来,她已经拐了回来,沿着去时的方向相向而行。
我又情不自禁地看向她,再一次看到她也正看向我。
我赶紧收回目光。
她也一样。
只留下她轻飘飘的离去的背影,还有那尖锐而又无力的呵斥声渐行渐远。
她疯了吗?她是谁的疯娘?天下有多少因儿子的叛逆而疯的疯娘?
不知道。
如若她真的疯了,会极度反感我对她的观望。她若没疯,又怎么会跟着空气较劲呢?
我若无其事的往前走并频频回头看她,她却像忘记了一样我再也没有回过头。
她的嘴里还在胡乱的喊着,右手的食指在空中一会儿画上一个个看不见的圈,一会儿使劲的指指点点,似乎她儿子就在隔着如一层灰色幕布的天空的后面,或就在她的眼前。她并没有理会我好奇的探寻的目光。似乎她看穿了我的心,就是一个看二行的,所以才理智的不予理会。
此刻,仿佛看到奔驰的列车上的另一个疯娘。她抓着儿子的胳膊,要带他回家。儿子静静地闭着眼睛,把母亲那一颗破败不堪的心一片一片撕碎,带着殷红的血迹随奔驰的列车抛洒,如风飘散。
那一刻她失去了全世界。天空一片灰暗,地上是无尽的深渊。往前走,是孤零零的身影,往后看,是无尽的茫然。
希望天下的儿子都能理解母亲的苦心。希望天下的母亲都能收回自己的唠叨、自己的琐碎,设身处地给儿子留下一片清净的天空,让他们放飞理想,长硬翅膀。而不是在母爱的漩涡中淹没,在污言秽语的荆棘中受伤。从此折戟沉沙,一蹶不振,造成双方一生的伤痛。
“和”为贵。放过孩子,也放过自己。在自己的生活重心,培植一棵自立自强的大树,让它发光,照耀孩子前行的路。在他(她)的思想深处埋下自立自强的种子,生根发芽,茁壮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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