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老师在北大街的店里买过衣服后,我们继续赶路去酒店。
“咦,你提着呢?快拿过来,感觉像是我在剥削你一样。”安老师回过头来才意识到我提着他的衣服,就要把袋子抢过去。我已经传递到另外一只手上,远远地支着。
“那是,你剥削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用了调皮的音调,不客气地说道。我这话是有寓意的。
“哈哈哈哈……”安老师发出一长串响亮的笑声,他当然是明白的。
“安老师,我们俩在一起走路,得让别人看出来我们的身份:您就是领导,我就是一拎包的。”我又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了。
“狗屁。”
这次轮到我哈哈大笑了。
“以后你的穿着得往白领的方向打扮。”安老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道。
“不用,不用,我就是一个土包子。”我十分爽快地拒绝了安老师的好意提醒。大约是因为“土包子”这个词过于生动地形容了我的外表,竟然引来安老师的又一阵狂笑。那天我穿了一套起球无数的运动衣,运动衣里是鼓囊囊的保暖绒衣,绒衣里则是我圆滚滚的球一样的身体,顶着个两天前就该洗了的大油头,油头下则是我垂着长长的双下巴的素颜,完全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也难怪安老师看不下去了。
“安老师,你每次抽烟时是把烟放在嘴唇中间,还是左嘴角右嘴角啊?”那会儿我们已经走到了中心广场。
“嘴中间嘛。”安老师正叼着一根烟,转过头来说道。
“可是我觉得放在右嘴角比较帅啊。”我忽而想起在昆明火车站寄存行李处,一个且瘦且痞且斯文的店员就是这样叼烟的。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很瘦的男生也可以是帅的。
安老师并没有接话,显然,这在他看来,是一个无聊的问题。
对面走过来一对情侣,远远地就能看见那个女生冷艳的面庞下的嘴里叼着一根烟。
“安老师,你看见刚才的那个女生了吗?她在抽烟呢。”
“看到了,怎么了?你想学?”安老师问。
“我还不会抽烟呢。”我低头撇撇嘴。安老师已经把他嘴边的香烟递了过来。
“咦,有你的口水。”我嫌弃地摆摆手,当然知道安老师不过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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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可以吃饭的酒店。
我点了两份瑶柱白果粥,就把菜单递给了安老师。
“安老师,不能点太贵的菜,我们这个卡还能再吃上两三次,最好别点50元以上的菜。”
安老师笑笑不说话,他知道我是抠门习惯了的。他点了一份青笋炒木耳、一份白菜粉条、一份清蒸鱼(后来因为售罄而更换成了两份单人鱼)。安老师划过对勾后就在喊服务员了。
“唉,唉,安老师,我的甜点还没有点呢。”我已经嚷嚷了一路要吃吃甜品的。
“那就要一份榴莲酥吧。”说话间安老师已经划上了。
“安老师,你把菜单给我,我要自己点。”我又添了一份紫薯糕,两份豆沙包。
比起平日了里的晚餐,这的确是有些奢侈了。然而贵的确也是有它的道理的,真是美味可口,令人馋涎欲滴了。
安老师已经放下筷子半个小时了,我仍旧在一心一意地往嘴里送东西。安老师所坐的位置正好能看见大厅里的电视。
“吃相,吃相,注意吃相,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音。”安老师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紧紧地邹着眉头,把我给说了一下,在我吃得正香正得意的时候。
“哈哈,哈哈……”毕竟是比较安静的公共场合,我的笑声还是压低了那么一丢丢的。这一年多来,安老师当然不止一次说过这个问题了。虽然我也立志做个淑女,可惜每次遇到美食,我都不记得安老师的话了。
我只转身看了一眼,是央视的新闻频道。播放的正好是本地的一个歌手参加央视的民歌大赛,因为这位歌手经常在区县的商业活动上表演,我们作为媒体方,已经录过她好几次了,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并跟安老师说了一声。安老师则表示镜头不稳,画面背景不干净,偶尔还会叹口气。我听了之后不禁感叹自己果然不是一个专业的媒体人,连关注的焦点都跟安老师没法比,只好默默地低下头,多吃了两口饭。
我们从北大街的另一侧返回了。安老师边走边仔细观察行人和周边的环境,而我走路一向是神游的。
“这个城市的小姑娘就是会打扮。你有时间了也学学人家。”一年前跟安老师逛这条街的时候,他已经说过了一模一样的话。想来作为一档发现美的节目的制片人,安老师已经忍我很久了。我当时自然说的是“好的,好的”。一年过去了,我除了体重增加不少外,仍是一副邋遢的老样子。
“安老师,别为难我了。你知道的,我只对吃感兴趣。”
“你生错了时代,应该在唐朝。”
哼,安老师居然又在讽刺我胖了。
2017年10月13-17日
写于小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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