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突然滴下了几滴晶莹的液体,原来是从眼中滑落而下的。不懂得这几滴清泪为何落下,难道是因为想到以前的种种:看清了家族中的你争我夺的丑陋,还是争不过与血缘之亲的手段,更是比不上他们善于伪装的面孔?
一直想为爷爷写点东西,可是,恨自己词拙,写不出真实的东西。记忆里,年少之时,爷爷背着我去看戏,虽说是看戏,实际是看热闹,买各种零食给我吃;因为淘气,被妈妈揍,爷爷在看着我被教训反而笑呵呵,我当时就骂他,后来问及为何骂他,我回答了一句,妈妈打我,为什么不拉?为此事,他乐了好一阵。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事会让他那么乐。
人的一生总会留一点遗憾。在我的印象中,他依旧那么高大,却不知心中的那座山突然就倒了。留给我那么多的歉意。
少不更事,不明事理,很多事情是从长辈哪里听来,不知道是真是假,怪自己明辨是非的年纪太迟。是是非非都是道听途说,过去的事已经作古,活着的人依旧要活着。
20年来,对于生死别离的概念甚是模糊,只记得曾经同姓氏的一个奶奶因病故去,但觉得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大的触动。渐渐的随着岁月的沉淀,年长的老人一个个故去,我开始明白,人永远敌不过终老的邀请。
爷爷80岁,看起来并没有像其他老人一样佝偻的背,他依旧显得那样高大,虽然穿得衣服都是旧衣服,但看起来还是比较有精气神,直到他离开我们。。。。。我已经1年没有回家,等我回家时,只见他僵硬地躺在那里,安详地沉睡。我一直在想,或许他能听到我们的心里的呼唤,或者能听到我们心底的心声,或许能听到一群孙子孙女的思念,只是,他已经不能再做任何回应了。。。。。。
当我们从上海拼命地赶回去时,看到沉睡的爷爷,泣不成声难自抑,只是我是背对着任何人,独自而泣。看到所有人的态度,我实在无可奈何,可悲可笑。我们好像被孤立了,变成局外人!然而,我们却没有任何解释的理由。被一直认为是错的人,就永远不会被别人认为有对的理由。
看到所谓的“长辈们”一个个精于会算计,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个丑陋的面孔和善于做戏的演技,所谓的伪善人也不过如此!我只是觉得我的父母过于单纯,过于老实。又过于木纳不善言词!
20年,我上的最深最现实的一课,莫过于带着“亲人”的面具算计侄子,算计自己兄长的“善人”!或许不应该算是算计,应该说是自己太蠢,太相信血缘!
爷爷走了,我没有哭得声嘶力竭,也没有歇斯底里。我有的只是沉重和压抑以及无尽的歉意。我也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的真心与假意,或许如某人所说,有什么好哭的?!确实,不需要哭,但是,我唯一不能忍受的在利益面前,一个个还要带着面具伪装成善人!一脸的大仁大义,只能说,我的父母没有做得这样完美,他们也不善于如此!
我不记得奶奶是什么时候离开爷爷的,或者说,奶奶和爷爷在一起没有过多少年,是他一个人拉扯4个人孩子,并且盖起了楼房,这在当时的农村已经是一个不错的成就。直到他生病前夕,爷爷还在全力为他的子女多点什么!生病前一年还告诉母亲说:就是爬也要帮母亲将菜地里的油菜给收割回来。。。。。。
20年来,我看到的是家族的尔虞我诈,我看到的是斤斤计较,包括不懂事的我,还怪爷爷偏心,不理解他!然而,我却没有看到一个风烛残年的长辈全力为下代照起微弱的光芒;没有看到一个力不从心的老头还想为子女释放出自己最后一点余热;却看到一双双犀利发着冷光只会索取贪婪的眼睛!
貌似一夜之间,我看到了世间的冷暖,可是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我没有任何抱怨的理由,我无力地去为这一切去争取,我更无力去承受这一切!
爷爷个性强,是一个比较好胜的人。在农村,重男轻女的思想在爷爷这里也是根深蒂固。因为我是长孙女,享受到的宠爱固然最多。等到后面弟弟的出生,更是捧在手心里放在头顶上都不为过,渐渐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反而不再像小时候粘着他,有时候说话大声了,甚至会不耐烦了。。。。。。。
再后来,我出去工作的时间越来越久,久到爷爷的最后一面都没看到!自最后一次2011年年初见面到他离开我们已经1年没有见他。本计划2012年10月份回家去看他,最不料想看他的时刻竟然是他生命终点的时刻!成了我一生中最遗憾的事。。。。。。
生在未曾拜,身死徒余憾。
亲人不相近,终老空悲切。
人人会病老,失德莫先为。
子孙尽全力,若故无伤悲。
我所住的小区,有一只流浪狗,我只给它吃了两顿顿没吃完的饭。天气很热,我吃的西瓜还剩很多没吃完,于是,我将剩余的西瓜放在旁边给他吃。以后每天晚上一下班,那只狗老远的就来接我,摇头摆尾,甚是开心。我怕它会蹭到我划破我,每次推车时都会吓退它,它总是在周围转来转去。就这样过了很久,每晚听到我的电瓶车声都会习惯地凑过来接我。突然有一天下班发现没有看到狗的踪影,起初我以为可能跑别的地方去了,然而好几天都没有那只狗的踪影直到现在。。。。我暗想,是不是那狗被人给害了!
如今,我不知道为什么,是不是自己的同情心泛滥,不管对于人还是动物,或者是弱势群体,甚是同情,不过也就仅仅是停留在同情层面上,我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各种新闻报道事件,我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枪过去毙掉那些残忍无道的恶棍,可是我也只能停留在想象。有多少弱势群体,多少可怜的人,他们食不饱,居无定所,但又有多少朱门酒肉,肥头大耳,满脸横肉,为非作歹,恶棍霸市。。。。。。是穷,是弱,是富,是恶,却无人可管。可是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任留恶人横行,善人无终。
或许是爷爷的过世,让我看到了很多冷酷和现实。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在农村累了一辈子,大字不识几个,用了是最朴素、、普通的思维最粗糙的双手为儿女打下了一片天地。再强大的人,在病魔面前,软弱的象个孩子;再骄傲的人,在病痛面前,疼痛让他面目全非。疾病让倔强的人低头,让强大的人倒下,让坚韧的人退却。
我所希冀的就是在血缘面前,不要那么刻薄,不要那么心狠,不要那么精于算计,顾念那少的可怜的一点点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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