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幸运,幼儿园和小学是在自己村里上的,叫做“孙家小学”, 离家很近,周边其他村子里没有小学的同学们,只能步行或者骑自行车到我们村里来上学。
幼儿园的记忆已经很模糊,印象比较深刻的,是六一儿童节的时候,老师带我们几个同学去镇上表演节目,我们四个同学分别表演:小狗、小猫、小鸭、小鸡,边唱边表演:“332|3533|25328|,223 25|75 665,我爱我的小狗,小狗怎么叫,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我当时表演的是小猫。我们上台时,因为老师太紧张,所以忘记了给我们戴动物头饰,我们就穿着自己的衣服完成了表演。这首表演的歌曲,我永远记得,偶尔还会唱给自己的小孩子们听。
我所居住的孙家村只有我们一家人姓鲍,大部分人家姓孙、张。村里按照院进行分类,我们属于张家院的,经常有种被孤立的感觉。但是内心里,我会觉得父母很与众不同,如果不是年代的问题,他们肯定会有很优秀的事业。一直以来,母亲是我认为长的最好看的女人,她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是很有修养,歌也很好听,她经常告诫我们:只有好好学习,才能改变命运。父亲小学毕业,乐善好施,乐于助人,村里的人缘很好。
从小学起,老师们经常表扬谁谁谁很聪明,上课一学就会。但是,我不属于这种类型,在学习加法的时候,我会掰着手指头算,老师还曾在课堂上嘲笑我的笨拙。在家里,因为对家里的事情不关心,干农活时也经常出错,父亲也是经常嫌弃我的愚钝。所以,我对自己的评价是:我不聪明,必须笨鸟先飞。
一年级虽然被老师嘲笑,期末考试还是拿到了三好学生的奖状,也是我人生中的第一张奖状。当我把奖状拿回家时,母亲非常高兴,她用面粉打好浆糊,将奖状整齐地贴在家里面最显眼的墙面上。母亲的开心,是对我学习上很大的肯定和鼓励,当时心里暗暗想,一定拿到更多的奖状给母亲。在农村,大人小孩们经常串门拉呱,内容少不了对孩子们的评价,别人家看到我们的奖状,称赞我们学习好的时候,母亲从来都是非常肯定我们。通常我在旁边听了,心里总是美滋滋地。虽然不够聪明,但是我上课和做作业都很认真,从来不会懈怠,感觉上学是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每当考试都比较兴奋,总感觉展示自我的时候到了,所以从来不惧怕,大部分情况下,我考试发挥地会比平时的成绩要好。小学从四年级开始,成绩很稳定,是班级前三名。
小学阶段,除了教科书很少接触到其他书籍,我印象比较深刻的是父亲积攒的一些小画本书,比如《小兵张嘎》、《鸡毛信》等等,我看过很多遍,再就是一些爸爸读过的警察破案类的书。电视看得也很少,因为整个村里也没有几台电视机,我经常去爷爷家看电视,大概是14寸的熊猫电视,好多人围在电视旁观看。后来,大概在我上三年级时,家里买了一台黑白电视,从此,我们每天会看看《新闻联播》、《天气预报》等节目,四年级时开始追剧《珍珠传奇》、《射雕英语传》等等,一上学,就会和几个女同学激烈地讨论剧情。有时候,村里会放电影,比如谁家生了儿子,就会请放电影的给全村人放电影看,这个时候全村老少都会拿着马扎去看电影。印象最深刻的,是一次我的父亲带我去邻村看电影,看的《黄河大侠》,看到一半我就睡着了,父亲怕我感冒,就总是叫醒我,我还记得黄河大侠的女儿拿着拨浪鼓叫“爹…爹…”,后来还是睡着了,是父亲抱着我回家的,这场电影是父亲在我心目中最温馨的片段。现在,偶尔回看《黄河大侠》这部电影,我的内心总是暖暖的。
从小我就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人物,父亲经常赶集给我们买很大的白纸,然后裁小,用订书机订成本子,我就用这样的本子画了很多本。父亲觉得我写字也不错,于是每月在给住在东北的舅爷爷写信时,总是由他口述,我来代写。另外一件我非常喜欢的事情,是织东西,比如织围巾、毛线领子等等,所以我会攒很多毛线备用,也就经常会和其他同学们交换毛线。后来姐姐评价我说,“她从小就有经商的头脑”。没想到,这句话,验证了我后来从事商业管理的工作。
在农村,我们需要帮助家里干很多农活。比如,收麦子时,父亲会给我们买好小镰刀,帮家里一起收割麦子;玉米成熟时,会帮助家里扒玉米皮,玉米晒干后,再磕玉米粒。我最喜欢干的农活,是帮助家里摘棉花,母亲给我们每人做了一个围兜围在腰上,我们把摘下的棉花放在围兜里。摘完棉花,母亲会给过我们挨个过称,一斤一毛钱,付钱给我们,每次摘完棉花,都能收到几毛钱,然后攒着,等开学的时候拿着钱,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
据说,小时候父母给我们算过命,算命先生说我是最有福的。以前父亲做贩卖木材的生意,每当父亲出门做生意时,都会把本钱拿来让我摸几遍,不用数,就是翻过来覆过去摸几遍,再递给父亲,好像父亲每次做生意都会很顺利。村里人耳朵灵,其他大人们见到我时,经常会开玩笑地问:“今天给你爸爸摸钱了吗” ?但是,我从来不相信算命,甚至有些厌恶,却从不去诋毁。从小到大,我一直觉得,命运的好坏,掌握在自己手中,想要收获多少,就要付出多少。
小学开始有了爱美之心,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些,总是把家里最好看的衣服穿在身上。小时候的衣服,大部分是村里的裁缝做的,裁缝每次做的裤腿都很肥,我嫌难看,就偷偷地把裤腿缝细了再穿,母亲发现了,让我拆开,过两天我会再偷偷缝上,这样改衣服的事情经常发生。后来母亲拿我没办法,也就不再管了。听母亲跟别人说我:“她要是想要干的事情,谁也拦不住,肯定能干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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