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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的稻草人——三毛《稻草人手记》

流浪的稻草人——三毛《稻草人手记》

作者: 夏天Alx | 来源:发表于2016-09-04 17:00 被阅读260次

    “麻雀疯狂地啄着稻草人的帽子,而这个稻草人像没有感觉似的,直直地张着自己枯瘦的手臂,眼睛望着那一片金黄色的稻田,当晚风拍打着他单薄的破衣服时,竟露出了不变的微笑来。”——《稻草人手记》

    三毛就是那个稻草人,她固执,她倔强,她愿意放弃优越的城市生活去追寻那遥不可及的远方。在世人看来那是自寻苦吃,的确,三毛吃了很多苦,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是甜的,她就像那个望着金色稻田微笑的稻草人一样,她对于幸福有着自己独特的信仰。

    在书的开头,三毛就充分暴露了她的率真幽默,她把自己写成一个作江洋大盗的空心人。她偷些什么呢——偷西班牙人的堂吉诃德,偷法国人蒙娜丽莎的微笑,偷德国人方脑袋黑面包,偷英国人的雨伞和架子,偷白人的防晒油,偷红人的头皮,偷黑人的牙膏……真真是无所不偷,无人不偷。即使三毛是个偷儿,那她也是一个有品位的偷儿啊。

    在《江洋大盗》这篇散文里,我竟读出了《红楼梦》的既视感。那个偷儿大盗红花独行侠跟青埂峰下的灵石倒是有的一拼,前者被上帝送去了撒哈拉大漠,后者被一僧一道带到了万丈红尘。出于尘土,归于尘土。这是三毛流浪大漠的原因吗?我们不得而知,就连三毛自己也搞不清楚她对大漠的执念。有一种美丽的说法是,当三毛看到一张撒哈拉沙漠的照片时,她感应到了前世的乡愁。人的心是一个复杂的构成体,心里的执念有时来得没有理由,就像你喜欢一个人,但你说不清楚他哪里好,反正就是谁都代替不了。

    “很多次,我问自己为什么非要留下来不可?为什么要一个人单身来到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而问题是没有答案的,我仍然一天一天地住下来了。”

    显而易见,三毛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子,她活得大胆、潇洒。有人说她不食人间烟火,遗世独立,超然物外,其实我倒不这么觉得。恰恰相反,我眼中的三毛真实、可爱,极有人味,更懂得感受人间烟火。她也会像普通家庭主妇一样,为丈夫洗衣煮饭、叠被铺床,也会与婆婆、妯娌斗智斗勇,这样的三毛怎么会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呢?我最佩服她的是,无论周围的条件怎样简陋,她总能把自己的生活过得很精致。她有着独到的审美眼光,她的生活、她的宝贝连同她自己都是美丽的。

    结婚以前大胡子问过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你要一个赚多少钱的丈夫?”

    我说:“看的不顺眼的话,千万富翁也不嫁;看得中意的话,亿万富翁也嫁。”

    “说来说去,你总想嫁有钱的。”

    “也有例外的时候。”我叹了口气。

    “如果跟我呢?”他很自然地问。

    '“那只要吃得饱的钱就算了。”

    他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吃得多吗?”

    我十分小心地回答:“不多,不多,以后还可以少吃点。”

    就这几句对话,我就成了大胡子荷西的太太。

    三毛做事风风火火,常常想起一出是一出。且慢且慢,这里的词汇都不具有贬义色彩。我想说的是,三毛简直就是行动派,常常做事不按照常理出牌。她会像小疯子一样跟着一个老大爷义务扫街道;她会因为突然思念久别了的家人,就自作主张地收拾行李回家,强迫给丈夫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假期;她会因为了一个想要的农场而相思成疾,并为之做好了详细的规划,尽管美好的想象难以实现……这样的三毛多率性,多可爱,我简直忍不住要爱上她了。

    夫妻之间的事情,酸甜苦辣,混淆不清,也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这小小的天地里也是一个满满的人生,我不会告诉你,在这片深不可测的湖水里,是不是如你表面所见的那么简单。想来,你亦不会告诉我,你的那片湖水里又蕴藏着什么,各人有各人的喜乐和哀愁,还是各人担当吧!

    因为三毛是这样的三毛,所以荷西是那样的荷西。就像隼和卯一样,虽然二者不同,但是在一起刚刚好。除了荷西,我还真想不出有第二个人选与三毛相配。在他们的爱情里没有山盟海誓、轻怜蜜爱,而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搭伙过日子,谁也不是谁的另一半,因为每个人都是完整的,这与普通的婚姻模式大相径庭。难道他们没有普通夫妻相爱吗?恰恰相反,他们可能比别的夫妻更相爱,因为在他们的世界里,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婚姻不是爱情的坟墓,而是爱情的守护。

    偶尔的孤独,在我个人来说,那是最最重视的。我心灵的全部从不对任何人开放,荷西可以进我的心房里看看、坐坐,甚至占据一席;但是我有我自己的角落,那是:“我的,一个人的。”结婚也不应该改变这一角,也没有必要非向另一个人完完全全开放,任他随时随地进去捣乱,那是我所不愿的。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

    当流浪的稻草人不再流浪,当远方没有了故乡,她便没有了微笑吧,她便走向了灭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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