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来信了!爷爷听到爸爸的叫声,连忙走过来,对爸爸说:“念给我听听。”
爸爸对信的内容简要地说了一下,叔叔在信里告诉爷爷:“二分花生苗已出齐,地瓜已秧完……”
我一边听,一边注视着爷爷的表情,只见他时而欢喜,时而惊奇。我明白他的心思,来我家两个多月了,他无时无刻不挂念着家乡——家里的菜种没种上?现在得知菜园已种好,他怎能不欢喜呢?
爸爸又报告了一个新的消息:叔叔把家里的猪卖了,买了一台贵州产的“海鹰”牌17英寸黑白电视机,五百多元。
听到这里,爷爷脸上的气象忽地变成了“晴转多云”。当爸爸说叔叔是村里第三个买的时,爷爷的脸又缓和了,他轻声地嘟囔着:“哦,村里也有买的了。”爸爸笑着说:“现在农村都富了!”
是啊,实行生产责任制,农民们的生活真是大大提高了!
几天后,一向被妈妈称为不会过日子的爸爸,却忽然也“抠”了起来。
那天上午,有两个人把煤块送来了,他们说:“煤一共二百斤。”说完就走了。爷爷忙于做饭,就叫我把煤块一个个摞好。
我到厨房里一看,没地方放了,就把煤块摞在门外面。
爸爸下班回来后,他一看煤块,就笑着问我:“是你摞的吗?”我点点头,爸爸连声称赞着:“唔,不错、不错!”我听了心里乐滋滋的。
忽然,爸爸的眉心紧锁起来,变成了一个小丘,只见他奇怪地说:“咦,怎么好像少了?”
不会吧?我连忙一数一算:第一行,九乘七再减一,得六十二;第二行,八乘七再减二,得五十四;第三行,六乘七再减一,得四十一。三行加起来,一共得一百五十七。我连忙告诉爸爸:“是一百五十七块煤。”
爸爸没有说话,他的眼睛紧望着煤,像是在思考,过了好一会儿,才说:“没错,是一百五十七块。二百斤,应该是一百九十块,少了三十三块煤呀!不行,我得问问老徐(我家对门邻居)。”说完,还真去了。
不久,爸爸回来了。可巧,妈妈也下班回来了。爸爸一见妈妈回来了,就叫起来:“买的煤来了,咱家的煤少了三十多块呢!刚才我问了一下老徐,他家的煤也少了十多块呢!”
妈妈连忙从屋里拿来一只算盘,“噼里啪啦”算了几下说:“一百五十七块,少三十三块,少了这么多呀!”
爸爸没吭声,他从煤里挑了一块最大的和一块最小的。一称,大块煤一斤,小块煤六两。爸爸想了一下说:“就算每块煤是八两,那么三十三块煤,就是二十六斤四两啊!”
妈妈在一旁说:“算了吧,反正少了。”
“不行!”爸爸斩钉截铁地说:“这不只是咱家少的问题,机场那么多家共少多少呀?别看这是件小事,可是卖煤人的这种行为,你能看着不管吗?不行,我得问问去!”
我明白了,爸爸并不是为个人着想,他想到的是大家的利益。我更敬佩爸爸了。
过了不多久,我发现:我,才是那个真正小气的人。
我倒完垃圾,刚回到家门口,忽然看见妈妈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把扫帚,不用说,准是又要扫楼梯。
我连忙拦住妈妈说:“妈,别去扫!”妈妈不说话,只是笑着往外走。我连忙退后一步,带着气愤和责怪的口气说:“他们都不扫,咱们家干嘛这么积极?”
妈妈不理我,弯下腰扫起地来。要是平时在家里,我会立即接过扫帚,帮妈妈扫,可是今天……我默默地望着妈妈的背影,站了一会儿,一咬牙,转身就往家里走。
“文丽!”妈妈叫着我的名字。我很不情愿地转过身子。妈妈用手背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说:“去,给我拿条干毛巾来。”“哼,自讨苦吃!”我咕哝着回屋里去了。
我们一家来到这儿住都三年了,楼梯几乎都是我们家扫,这,太不公平了!我一边想着,一边拿了条毛巾往外走。妈妈平时工作特别忙,可她不会闲着,还硬要扫楼梯。哼,要是我呀,才不会管这么多闲事哩,看谁倔得过谁!
我来到屋外,只见妈妈还在“刷刷”地扫着,尽管妈妈竭力轻点扫,尘土还是沸沸扬扬地飞起来。妈妈接过我手中的毛巾,擦擦脸上的汗水,然后把毛巾包在头上,继续扫起来。
尘土呛得我好难受,真想转身跑回家去,可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动,又呆呆地望了妈妈一会儿,终于走向前,对妈妈说:“妈,让我来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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