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记住生命中路过的每一个人吗?
我想,大多数是不能。
因为途中多半的路人只是过客,他(她)只是在某一个时刻和你同时出现,做同一个动作,看同一个风景,却并未留下痕迹,甚至从来没有走过你的生命,和你一同前行。
有人相遇而不知,但有人相遇成预见。
在这个故事里,女主温丛就是一个每天要遇到很多人的空姐。
成为空姐,是她从小的理想。翱翔空中,是她梦启航的地方。她向往云上的日子,就像每个爱看言情小说的少女般,等待与爱人不期而遇。她也享受着作为空中主人的荣光。从正式成为空姐开始,她就爱上了空中的家。她要把空中的美好带给每一位乘客,让他们感受到宾至如归。看到客人脸上满意的笑容,是对她最大的褒奖。
如果说,爱情是可遇而不可求,那么就暂时安于周而复始,为成为好的空中服务者而努力。
今天,她要服务从米城飞往西城的国外航班。温丛对着镜子整理仪容,丝巾有条不紊地挂在它该待的位置,从心的笑容在镜中如约而至。还有几分钟就要迎接客人了,她从容地站在舱门处,双手横摆,等待临门。
搭档轩轩看着她的认真,开玩笑道:“丛姐,你已经是空中飞人了,还那么紧张?”
温丛用食指放在嘴巴,示意安静。
舱门打开,正式迎客。只见第一位客人拖着登记箱小跑过来,红色的鸭舌帽、红色的长围巾、红色的口罩,远看就是一团红。温丛有礼貌地说:“您好!”
红客人也弯下腰,说:“您好!”
这时,帽子滑落下来,掉在舱门和登机口之间的缝隙里。红客人一分神,箱子的轮子也卡在了缝隙里。
温丛蹲下来,帮他拾帽子。轩轩则帮他抬行李。
帽子里放着有帽檐弧度的机票,还留有余热。
红客人不好意思地说:“怕丢,就隔帽子里了。”
对着机票,温丛一字一句地说:“LI YOU”
“到!”
轩轩听了,扑哧一笑。
温丛想提醒轩轩注意礼仪,抬起头正撞上理游的额头。
她按住头顶,隐忍不发。而理游直叫痛,但没有多余的手来触摸下巴的大包。
为了表示歉意,轩轩赶快接住登机箱,放到他对应的行李架上。
理游的一只手解放后,立马摸摸下巴,说道:“唉,本命年果然不适合远行。穿再多的红都没用!”
摘掉帽子的理游虽然还有口罩遮挡,但是已经能辨别出大致轮廓。
温丛看着他,似曾相识。
她怯怯地问:“你是理游吗?水石厝小学三年一班的理游吗?”
理游说:“是啊!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水石厝小学毕业的?”
温丛抿了抿嘴。说道:“是读过,不过后来转学了。我是温丛,温故知新的‘温’,秋题牡丹丛的‘丛’。”
理游张大了嘴巴,大声说道:“是你啊!雀斑妹!”
轩轩听后,再也忍不住了,背过脸偷笑。
温丛白了他一眼,不好意思地对理游说:“你先坐回座位吧。”
后面的客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开始了忙碌。
一切准备完毕,等起飞时,轩轩和温丛分别绑上了安全带,坐在位子上。
轩轩说:“丛姐,没想到你皮肤那么滑溜,小时候还长雀斑呢?”
温丛没搭理他。
轩轩继续说:“你有绰号,那小子的绰号是什么?”
温丛心里笑了。“棒槌!”
轩轩躲过女客人投来的爱慕目光,嬉皮笑脸道:“人笨,不解风情,是个棒槌。”
飞机在地坪上预跑一段路程,然后迅速地滑出地面,犹如海鸥飞离水面,冲向蓝天。她的思绪也带回了儿时的水石厝小学。
那时,由于父母工作变动的原因,她经常转学。转到第五次时,到了水石厝小学三年一班,和理游做同桌。那时,她知道这不是最后一次转学,心里非常不乐意。进班第一天,就耷拉着脸,不高兴地坐在理游边上。
课上,理游用手肘推了一下温丛的手肘。压低声音说:“你从哪里转过来的?”
温丛没好气地说:“要你管!”
理游毫不气馁,说着:“你好,我是理游。这里我说了算,出门报我的名字,肯定有用!”
温丛不搭理他。
他继续说:“你长雀斑了?哎,没事的,有我罩着你,雀斑妹!”
听到理游对她的样貌评头论足。她就火了。大声道:“闭嘴,你这个棒槌!”
同学们一片骚动,不时地看向这里。
老师闻声也看向他们,说:“理游!”
理游呼地站起来,喊“到!”
台下哄堂大笑。
老师走过来,对理游说:“你是男生,怎么可以欺负女生呢,何况是新同学。罚你站在教室后面听课,反思怎么和同桌相处!”
理游垂头丧气地“噢”了一声,走到教室后面。
后来,“雀斑妹”和“棒槌”的绰号在班级里传开。好处是同学们很快地接纳了温丛,坏处是总有人在背后喊她“雀斑妹”。紧接着,理游会应声出现,对着那人喊:“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
这时,那人是被吓跑了。可是温丛会气呼呼地走过来,插着腰,说:“谁是你的人?”
理游说:“你啊,我说过我会罩着你!”
然后,一群同学起哄。
温丛就红着脸,跑回教室。一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一边咬牙切齿道:“果真是个棒槌!”
后来,她转学了,他也有了新同桌。
她以为这个男生再也不会出现,只会停留在小时候,成为回忆。现在,这个男生出现了,就离她有几排的距离。
温丛收回思绪,往客舱看了一下。这时,理游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里尽是笑意。
到达西城后,理游特地最后一个下机。
离开舱门时,他凑近温丛的脸,说:“雀斑妹,你怎么不长雀斑了?”
温丛气得鼻子直哼气。说:“是啊,棒槌还是那个棒槌。”
轩轩憋不住,放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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