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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邮递员的那些年,目睹的黑道悲怆故事。(四)

我当邮递员的那些年,目睹的黑道悲怆故事。(四)

作者: 魏晋_9501 | 来源:发表于2020-06-18 13:58 被阅读0次

  月黑,风不高。

  涓涓的河水,夹杂着蛙鸟昆虫的鸣叫声。

  这种情景,对于在乡镇基层工作的我来说,倒是没有什么新鲜感。

  河套边的草丛湿漉漉的,鞋子很快就湿透了,鞋底也沾满了泥土,走起路来,像脚上镶了铅块,特沉。

  我们前脚刚到大河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不得不说,葛虎这小子心里素质真不赖,都这节骨眼了,还有心情唱歌呢。

  “刘大哥讲话~理!太偏!”我听着他那调都跑到了姥姥家的歌声,压抑的情绪没来由就舒缓了很多。

  由于天黑,视线并不怎么好。

  葛虎兄弟俩走道跟前,才发现我们是三个人。

  葛虎张嘴道:“卧槽?行啊!还找个帮手?”

  张希希抢抢前一步,冷声说道:“草!跟你干架还用找帮手?他我同学,今晚住我家,我就给他带来了,这事跟他没关系。”

  葛虎闻言,哦了一声:“不就是邮递员大辛子吗?我认识!”

  随后他又转头对我说:“咱哥们对事不对人,今晚这事跟你没关系,下次来送邮件,你上哥们家住去,四海之内皆兄弟嘛。”

  我是真没想到,这小子还跟我客套上了。

  张家闻言,在一边不屑的说了声“草。”

  葛虎跟我客套完,又转过身看张希希,咂吧了半天嘴,才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说张老大,下手挺棒实啊?看给我弟削的,脑瓜子呼呼冒血。”

  张希希的个头,比葛虎矮了半头,但气势上一点不输份儿。

  他朝前迈了一步,离葛虎更近了,挺着胸脯言语里满是嘲讽之意:“那说明你们老葛家骨头不够硬!”

  张希希话音方落,场面陡然生变,我就听葛波在葛虎后面狠呆呆的骂了一句:“我槽泥吗!”

  我本人是有点近视,再加上天黑,当时的场面也看不很清楚。

  大概是就在葛波骂完那句话的同时,张家老二直接又是一飞脚踹了过去。

  接着葛波跟张家老二就滚到了泥地里扭打起来。

  葛虎跟张希希也没好到哪去,我就听着“哐!”的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时是谁吃了亏,两个人就也双双滚到了河套边的草地里。

  拳头你来我往,嘴里也都不吃亏。

  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我真的被震撼了,从学校毕业分配到乡镇工作,我从来没见过两个人打架会如此野蛮。

  我的大脑短路了好一会,思维才重新回到大脑。

  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猛的想起来葛波脑袋上还带伤呢。

  那玻璃罐头瓶被张希希轮圆了膀子扔出去的,砸中脑袋还能有个好?

  我赶忙循着声音,跑到张家老二和葛波跟前,张家老二正骑在葛波身上,轮拳猛打呢。

  看那架势,葛波似乎已经连手都还不上了。

  我赶忙扑在地上一把抱住张家老二的膀子,从来不骂人的我都忍不住骂了一句:“刚子!别鸡巴打了!他头上有伤!”

  张希刚已经打红了眼,就好像听不见我说话一样,一边挥着拳头,一边咬牙切齿的重复着:“掰我的牙!我让你掰我的牙!”

  也不知道是张家老二力气太大,还是我力气太小,拽了他很多次,都没能把他从葛波身上拽起来。

  我整焦急的时候,突然感觉有光亮从我脸上一扫而过。

  我抬头一看,发现前方不远的大河里,有三束手电筒的光线交织在水面上。

  在这里解释一下,乡下所谓的大河,其实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而是说这条河对于村民来讲,最为实用;表达亲切的意思,比如我的朋友喜欢叫我大辛。

  我见分不开地上的两人,也来不及想太多就冲着河套边跑去,一边跑还对那三个人招手喊道:“喂!过来帮忙!”

  我就听那三个人中的一个压着嗓子喊道:“咋啦?!你也是来偷蛤蟆的?!你哪个村儿的!”

  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偷个鸡毛的蛤蟆!这边都干翻天了!快来帮忙!”

  也可能是我情急之下,嗓门大了点。

  我就听葛虎突然就吼了一嗓子:“我操!偷蛤蟆?!”

  然后就看见他突然从泥地上爬起来,奔着手电头就冲了过去了。

  张希希挨了不少拳脚,好在头脑还保持清醒。

  一听说有人跑到自己村偷蛤蟆,蛤蟆那玩意挺老贵的一斤,自己村承包的河段竟然有人来偷,他也不乐意了。

  跟在葛虎屁股后面就朝大河里的三个人冲了过去。

  接着又是一个人影冲了过去,我仔细一看,是张家老二。

  但是这小子已经打红了眼,没搞清状况,在后面二话没说,就给葛虎来了一飞脚。

  我就听见张希希喊了一句:“干错人了!先干偷蛤蟆的!”

我在大河边上是这个无语啊!二打二还没分出胜负呢,这下好!又扑腾到河里来了场三打三!

  要么我怎么说葛虎这小子虎呢!也不看看自己亲弟弟是不是快让人给打断气了!还有心情去管偷蛤蟆的!

  我不敢耽搁时间,迅速跑到葛波跟前,背起他的时候,感觉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这让我放心了很多。

  说实话,我真担心他被张家老二打出个好歹。

  我背着葛波,鞋都跑丢了一只,才跑到村里,就在我推开曾经是赤脚医生的老黄头家大门的时候。

  爬在我后背上的葛波,突然神经兮兮的笑了起来。

  我心想这满脸是血的小子,是不是被打出精神病了。

  葛波却缓缓松开了搂着我脖子的右手,他摊开手掌让我看。

  我说:“看什么?”

  他呵呵笑着,有气无力的说:“牙!张老二的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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