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阿尔夏提的哈萨克族集体商定要来一次叼羊游戏。
叼羊是一种马背上的游戏,牧民们选中一头山羊宰好,去头,蹄子。事先选好二十个左右年轻小伙子,分成两组,骑上马。当主持人一声令下,两组人同时冲向羊。
沙列提这几年在冬窝子锻炼得很结实。十五公斤的山羊,他踩好马镫,握牢缰绳,冲到到羊跟前,倒挂,单手一把提起山羊。
赛力克看到哥哥第一个抢到羊,开始跟在后面掩护沙列提。另一支队伍的小伙子也不甘落后,跟在后面猛追。
我家住在路边,听妈妈说,沙列提叼羊路过我家的时候,割下一个羊前腿给我爸,我妈快速递给沙列提一个新毛巾表示感谢。
羊辗转到了赛力克手里,其他骑手追了上来。羊被抢了去。沙列提队伍又开始紧追不舍。羊来来回回在两支队伍中被抢夺。
都是年轻小伙子,几个回合追下来,山羊身上的毛皮都剥光了。羊在赛力克手里,他又抛给了沙列提。
沙列提单手拖着羊,围绕人群一周,把羊放回原处。之后又提起羊,抛向最近一家人的门口。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沙列骑着马正好到门口,他猛地勒住马缰绳。开门的是帕热扎提,她正在梳妆打扮,听到门外声响,跑了出来。看到沙列提和门口的羊,瞬间脸红了。之后,她打开大门,迎接大家进来。
在哈萨克族家庭,得到叼羊,主人认为这是一件非常吉利的事。帕热扎提喊来人群中的父亲,一家人宰羊煮肉,庆祝这个欢乐的时刻。
沙列提叼羊时的英勇的样子,被帕热扎提的爸爸看在眼里。他非常喜欢这个小伙子。同样,帕热扎提从开门的那一刻,炽热的眼神就没有离开过沙列提。
赛力克悄悄对沙列提开玩笑,我感觉帕热扎提以后会成为我们的大嫂。
沙列提轻轻挥了一拳过去。心里却多了一种不同于往常的甜蜜。很快,这种甜蜜被强烈的自卑取代。
沙列提觉得自己配不上美丽动人的帕热扎提。
他悄悄看着不远处弯腰炸包尔萨克的帕热扎提,打量着她的一举一动。帕热扎提身形比较娇小,麻利地穿梭于人群和厨房。很快,一大盆金黄色的包尔萨克出锅了,奶茶冒着热气,煮肉的锅飘出阵阵香味。
一起叼羊的别的小伙子,目光也追随着帕热扎提。她没有作出回应,只是会不经意间悄悄看一眼沙列提。再快速跑开。
沙列提回来以后,莫名会发呆,嘴角上扬。赛力克悄悄把这一切告诉克阿帕。
阿帕听了非常开心,她盘算了一下冬窝子的马还有二十匹,牛有十五头,羊有一百只。到时候从中分一部分作为彩礼应该够了。
阿帕得知帕热扎提的爸爸也很喜欢沙列提,很是欣慰。
一番准备之后,阿帕穿上自己这些年一直舍不得穿的衣裙,戴上一对银镯子,批了羊毛披肩,带着沙列提去帕热扎提家。
开门的是帕热扎提,看到阿帕和礼物,她害羞一笑跑进了院子。
帕热扎提的爸爸妈妈出来迎接阿帕,他们收下了礼物。几位长辈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帕热扎提的父母多少了解沙列提的家境。他们知道阿塔不在的这些年,阿帕把这个家保持得很好,把六个子女教育得很好,他们更看重沙列提这个小伙子,稳重,可靠。
几位老人不时传来笑声。沙列提看帕热扎提要去河坝提水,他抢先一步,从她手里接过水桶。很快,沙列提把水打了回来,又帮她扫了院子。
两人什么都没说,一个做饭,一个安静地坐着。可是心里却很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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