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而浮生若梦,为欢几何?
――李白
记得前些年,听好友提起过这本书,她说,“我羡煞芸娘了。”
后来才知道,她口上的芸娘,便是沈复笔下浮生六记中的那位女子。
林语堂先生说,芸,是中国古代文学史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她只是我们有时在朋友家中遇到的有风韵的丽人,英语其夫伉俪情笃令人尽绝倾慕之念。在芸身上,我们似乎看到这样贤达的美德特别齐全,一生中不可多得。
也的确如此,三白笔下的芸娘,热爱生活,也喜欢流连于风花雪月,喜爱交友,又多闺中之趣,闲来也会和三白斗嘴,她热爱一切的美好,甚至遇到一泓秋水照人寒的憨园,爱其性子,与其结为密友,甚至决意替丈夫娶回家。
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子,兼有才情与德行,随性洒脱,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也足足让人心驰神往,如痴如醉。
记得初读时读到闺房记乐一卷,读到三白,因着读到芸娘写下的“秋侵人影瘦,霜染菊花肥”,便叹其才思隽秀,窃恐袭福泽不深,又夸她,娴女红,三口仰其十指供给,克昌从师,修脯无缺,并说下非淑姊不娶这样的话,便觉得,这便是所谓的命中注定,一见钟情了吧。
芸娘好文墨,有才情,她喜欢李白的诗,输他的诗宛如姑射山上肌肤若冰雪的仙子,有着种落花流水的趣味,又欣赏司马相如,说他的赋格调高妙,语言精练。
……
芸娘她亦有着生活情趣,即使是清贫的生活,也总能过得有声有色。
闲情记趣中有一段,菜花黄时,苦无酒家小饮,三白觉得,携盒而往,对花而饮,熟无意味,芸娘便找了街头买馄饨的鲍家,用百钱雇了卖馄饨的担子,自己则带了菜肴佳宴,分茶暖酒烹肴,众人皆称奇,以至于青衫红袖,杯盘狼藉,各已陶然。当真是非夫人不能尽兴也。
她也曾与沈复妙论三白,说杜甫之诗森严,不急李白之诗活泼,并称太白为知己,白乐天为启蒙老师,而沈复字三白,她便笑他,白字有缘,将来恐白字连篇耳。
芸娘与三白,可爱又可亲,虽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却也多有赌书消得泼茶香的意趣。
读到最后,看到芸娘因着三白被小人诬陷借贷,骨肉分离,远走他乡,就连最后也是病重不治,黯然离去。
浮生虽是感叹红颜薄命,却也是无可奈何,又觉得这个污浊的尘世,已不适合她这般了,可悲可叹亦可惜。
我一向喜欢芸娘的可爱清丽,这是在那个封建时代所不可多得的,弥留之际依旧心心念念着缘结来生……
她与三白的情长,是在红尘中脚踏实地的,就像他们于七夕刻得那两枚“愿生生世世为夫妻”的印章,看似是镜花水月,却也满是细腻的心思与意趣。
旷达与不羁,才是她于这尘世中最不可多得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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