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段时间恶补了一下古代思想文化史,有钱穆的《中华文化》《中国历史精神》、柏杨的《柏杨曰》、胡适的《胡适的北大哲学课》和李泽厚的《美的历程》《中国古代思想史论》,说实在的,有点吃力。钱穆是针对军人的讲课稿,倒是通俗易懂;柏杨是就事论事直译古文,圈阅点评直截了当;李泽厚的论述脉络清晰,系统精辟,很多见解叹为观止;而胡适大多引经据典,旁征博引,只是不少古文,读着读着就读不下去了。
时间斗转星移,时代天翻地覆,尧舜禹已成传说,儒道释已非主流,但无法改变我们曾经的过往,包括民族、文化、传统和习俗等等,只要生活在这个社会上,即使没有接受过一丁点的教育,父母、亲戚、朋友和周遭的人员,口口相传,互相影响,也使得我们的言行举止,多多少少都会打上传统的烙印,这是个无法回避的事实,而在各位前辈的著书立说中,更深切体会到传统文化对现代社会以及我们每个人的影响,知来处,明去处,才能更好地走向未来。
中国传统史观都是家国天下,而教育的目的是正心诚意致知格物,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孟子》有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四书五经是古代教育的必修书目,培养的重点是一个人的道德品质,而不是谋生的技能,强调的是润物细无声,人之初性本善,必须从小灌输真善美的道德情操,才能应对险恶的社会人生。这似乎是个悖论,既然社会人生是如此的险恶,对每个个人而言,应当怎么来适应社会,那我们应当授之应对之策,以毒攻毒,以恶制恶,好像只有更恶更毒,才能更好地生存。但是对整个社会而言,如果人人都是恶人,就成了黑社会,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种灾难。我们之所以从小教育真善美,就是要从根本上解决社会问题,做坏人易,不用教就可以变坏;做好人难,所以要不断地教育,育人是教育最本质的功能。
教育是我们的传统,孔老夫子是我们的带头人,现在的文化普及率也是全世界比较高的国家,但我们的道德文化水平却没有与之匹配。五六十年代是革命文化教育,汇聚了一大批老黄牛式的实干人才,改革开放以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出现了一大批企业经营人才,但我们的教育却越来越功利化、势利化,赚钱成为了教育的主流,我们的内心日益空虚化,外来文化冲击了人们的思想,早期的西方思潮影响深远,后来的日本动漫、韩流,与中国固有的道德观、文化观发生了冲突,这本来就是文化的交流,但如果我们没有相应的教育,或者不能很好的融合,就会全盘外化,发生冲突,让一代人的内心无处安放。
我们现在的教育就是缺少最基本的道德文化教育,首先要解决民族的认同问题。改革开放打开了西方文明的窗口,但随之而来的崇洋媚外肆意泛滥,什么都是外国的好,月亮也比中国圆,很多人迷失了方向,而且执迷不悟;香港、台湾一部分人搞独立闹分裂,本质上也是教育出了问题,长期的殖民统治和教育灌输,让一代年轻人模糊了历史,失去了民族认同,徒有黄皮肤黑眼睛,内心里已然没有了中华民族的情节。
但是你的民族身份是无法改变的,无论身在何处、籍贯那里,即使是移民几代人,民族的显性特征依然存在,何况更多的人生活在中华大地上。不可否认,我们的民族曾经遭受过苦难和屈辱,现在还是发展中国家,但是儿不嫌母丑,我们要做的不是放弃、抛弃和离开,而是要振兴和复兴我们的民族,建国七十多年特别是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我们奋起直追,无论是经济总量还是社会事业、生态文明都取得世人瞩目的成就,完成发达国家几百年的发展历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势不可挡。
其次要解决文化的自信问题。纵观四大文明古国和世界民族之林,从来没有一个民族能象中华民族这样勤劳智慧、坚忍不拔、源远流长,无论是帝国王朝的更迭,少数民族的主政,外来宗教文化的影响,都未能中断中华文明的延续发展,而且以其强大的包容力,兼容并蓄,吸收改造,为我所用,创造出了璀璨夺目的中华文明。仅仅是近现代百年的沉沦,和我们现在暂时的落后,就要全盘否定中华文明几千年的发展历程,丧失我们赖以存在的民族自尊和民族自信,显然是鼠目寸光、不足为取的。回望中华民族的发展史,类似的至暗时刻、动荡年代,不是没有发生,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那一次不是昂首挺了过来,这正是我们这个民族的韧性。
近代中国传播引进西方先进哲学理论,结合中华民族的实际,找到了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出路,推翻了半封建半殖民地的压迫和剥削,建立了独立自主的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们也走过弯路,但我们勇于承认错误,自我革新、自我完善、自我提高,及时修正前进的方向,特别是改革开放战略的实施,积极借鉴现代科学技术成果,大胆探索社会治理创新,形成了社会进步发展的强大动力;这一次疫情的处置,再一次彰显了中华民族的意志和力量。我们要看到我们的不足和落后之初,但绝不能妄自菲薄,无视中华民族强大的生命力,我们应当要有这样的民族自信。
第三要解决教育的传承问题。尊师重教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老师这个职业历来倍受尊崇,曾经成为老师是很多人的理想,钱穆、叶圣陶当过小学老师,鲁迅、朱自清做过中学老师,但过去有一段时间,成为老师成了无奈之选,即使现在,有志成为老师的也屈指可数,很多老师离人类灵魂工程师不是一点点的差距,课堂上讲的是礼义廉耻,下课了和社会人没有区别,当然老师也是谋生的职业,但教育的受众是天真烂漫的孩子,既然不能为人师表,就不应贻害无穷。当然,这与我们的大环境息息相关,与重利轻义的社会思潮密不可分,与教育培养什么人的理念紧密相连,除了学校和老师,社会和家庭何尝不是这样的价值观。
在我看来,教育的第一要务应该是讲道理,谈做人。“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然后才是做学问,学技能。说实在的,道理很难讲,讲不好,一时半会也看不到成效,幼儿园、小学的孩子还能忽悠,中学、大学的学生根本就听不进去。而我们能看见的只有成绩,原来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现在是“不要输在起跑线上”,但并不包含一个人的为人,疫情以来冒出的许多令人汗颜的奇葩,就是最好的见证,套用一下网络金句:“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何帆教授曾经说过:凡是不可持续的东西都不会持续。军备竞赛式的教育终将不可持续,只不过是时间的长短而已,可喜的事,我们一直在探索、一直在改变、一直在进步。今春疫情的爆发,对于人性是一次巨大考验,对于我们的教育也是一次实践检验,对个体的尊重、对生命的敬畏和对社会的责任,成为了整个社会的主旋律,大灾大难面前逆行者都是英雄,坚守者也难能可贵,及时报备隔离者同样值得尊敬,这是一次全民的人性、道德和责任的普及教育,相信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不会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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