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花园里飘来一些落叶,我拾起其中一片最大最绿的,在夏天的日子里,被风一刮,也就来到我的院落里。
手拿落叶,努力寻找它的出处,隔壁邻居家院落里正好有颗树,有些树叶很绿,有些就开始泛黄,在树根下,我发现同样的树叶,只是数量更多,我伸手捡起离我最近的树叶,和刚才的那一片作比较,虽然都是一棵树上的,或者他们相对而生,但每一片都是不一样的,姿态各有别。
我仔细的看那棵树,没风的时候,显得很丰满,娇嫩而端庄的模样。风一起,叶子立刻活跃起来,在天幕的衬托下,能看见树叶背面绿色的脉络,像人体的主动脉血管,又有主动脉血管四周分布的毛细管道。
我拿起树叶,放在鼻子下,嗅着它母体的味道,想知道它离开母体多久了。那一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嗅一片树叶,而是和一个婉约妇人对话,妇人笑而不语,转身给我一个婀娜的后背飘然而去。
我透过窗户看那棵树,感到温柔和美好,我甚至有些嫉妒那些驻足在树杈上的鸟,它们在枝头欢唱,是它们给树带来绿的欢乐,还是树的蓬勃让它们想一展歌喉?这是夏天,要是春天呢,我开始有大胆的想象。
树的欢乐,一直会延续下去,只要有生命的绿色,树就会一直发出欢快的声音。我总想那鼓满着憧憬的树叶,一定会在来年生长的更加硕大,而到秋天,树叶生长变缓,反而跌落很多,而它们的母体,瘦弱嶙峋,但很坚硬。
我觉得很残酷,就把树叶重新拾起,洗净了,放在我面前的书夹里。这片树叶此时应该有生命,上面的纹理就是它生命的年华。但它的生命会持续多久呢?没有母体的滋润,它身上的绿色很快就会变黄,褶皱,分解成块。
我这么做,一点也帮助不了它,也许这就是它的宿命。明年的春天,树还会长满叶子,依然是绿色,而且有油绿的光泽,或许明年的叶子里也有和这片树叶是同一枝头眼里出来的,凋零的曾经那么悠悠的欢乐过,欢乐的也将要积极的凋零。
它们并不悲伤,欢乐时须欢乐,如此而已。
我突然顿悟了,觉得往日的哀叹大可不必,而且十分的幼稚。树的生长,不仅是绿的生命运动,也是一道哲学的命题在验证,欢乐来,欢乐去,这正是天地间欢乐的内容,世间万物,正在寻求这个内容,而各自完成着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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