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毒

作者: 风颜逐命 | 来源:发表于2017-12-18 19:14 被阅读0次

            春天是一个季节,种花的季节,种草的季节,种树的季节,同时呢,也是种毒的季节。曾几何时,当花已绽放芬芳,当草已无心再长,当树呢,聒噪了蝉鸣,毒呢,还在小心翼翼呢!这就是子寒的校园,堆积着一个个火柴盒的校园里,只有偶尔折折花,踏踏草,在树林里躲猫猫的情侣们才能给这花草树一个有意义的春天。

          林子寒啊,呆头呆脑地,竟然抱着传统的“踏青”闯入了花草的世界。每一个事物都有属于自己的世界,花花草草一样世界,情侣一样世界,子寒也有一样世界。是属于你的世界,你可以恣意妄为;不是呢,充斥的呢,唯有格格不入。左看看,右看看,他小心翼翼得从竖着“爱护花草树木”标牌的地方进入了花草树的世界。当卿卿我我路过双眼,子寒脸红了。一向在传统家庭长大的孩子,连接吻的电视镜头都会被爸妈禁止。一下子,看到这么些个路过,子寒被我们定义为了“灯泡”。他羞了,火辣辣地脸庞对他说,赶紧走开吧;花草树也对他说,赶紧滚开吧,不要挡着我们偷看;情侣们倒不言语什么,也许是他们此刻没有用来言语的口舌吧。子寒啊子寒,跑吧。他突然之间拥有了箭一般的速度。试想一下,如果此时他们班进行一千米体能考核,估计子寒就不会被嬉笑为倒数第一了。要知道平时的赛跑子寒可是乌龟一般的倒数。子寒终于是慌乱地跑出了那片世界。可惜啊,已经看到了,纵是你有百口,也只能面对突突的心跳莫辩了。不知该怜悯还是庆幸,躲在那花草树之间的小心翼翼的毒恰巧撞上了子寒这片土地。唉,子寒,浑然不知。

          忐忑的子寒忐忑地躲着路人躲回了宿舍。一向无知的子寒刚在走回来的路上突然之间发现好像所有的同学都在对他点点了。子寒怀疑他臭名昭著了,他那个恨啊,恨不得挖去双眼从此陪伴导盲犬。头顶,白白的天花板已取代了那片蓝天,可在眼前闪烁着的依然是禁止的浮现。传统和开放的对比有多显眼,此刻,显而易见。还好子寒还有被窝,他终于找到容身之所躲了。

          趁他无限羞愧之际,是时候了解一下这个傻瓜了。林子寒,北方一座小城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寻常的事,那就是他诞生了,没有起眼的土地,没有起眼的人群,还好,农田给他圈了一个捏泥巴的家。捏着泥巴,他一步步似想非想的学到了今天。究竟为什么,不清楚。也许是那一亩三分田已经长不来庄稼,也许是那面朝黄土的爸妈固执地以为学好了就可以面朝天花办公椅了。总之,他走到了今天,无不良嗜好除了伤不起的虚荣,无犯罪前科除了偷过桃子摘过西瓜。一直以来,他不知道女生是什么滋味,因为爸妈不允。在他的世界里只有女生可能是他学习竞争者的可能。由于从小在农田里长大,他不可能跟玩游戏机的学生们建立损友,更别提夸夸其谈除了庄稼之外的丰功新鲜事。没有朋友的定义,除了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一路走到今天,他不能说是没有朋友,只能说是不知道谁是朋友,什么是朋友。他有一项特长,掩饰内心,虽然有一个成语是欲盖弥彰,可他就是藏住了。话说回来,又怎么可能藏不住呢?社会都尔虞我诈成这样了,谁有闲工夫去猜测一个人是不是在掩饰。除非闺蜜,损友抑或相好。子寒漫无目的走到今天,伟大抱负只能是出现在小学生按规定写的日记本里或者初中不得不骗骗所有人的周记或者作文里。他曾想象着住在山里,可不是归隐,归隐可是名人的动作才能产生的名词。他也曾想象着园林建筑,不过园林难喔。如今寸土都不是寸金了,房价飙得眼馋的开发商恨不得连厕所上面都垒上摇摇欲坠的几十个火柴盒,谁有功夫浪费土地建各种一层各种形状的园林。建园林的,要么不是一般人,要么是泥瓦匠。可他不会糊墙,更没想过不走寻常路。已经二十几岁的人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儿,即使雷电也懒得眷顾他一回。要真要有一件,就是今天他自认为的臭名昭著了。

          天也差不多到晚上了,舍友们陆续地回来。慢慢地,他用手扒开一个小缝,眼睛眨巴着艰难得从那缝窥了出去。他想看看大家是不是在准备着等他回来取笑他。“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咦,全回来了!怎么不拿这个大事戏耍自己呢?”子寒在心里边数边想,“难道没发现自己回来了”。平时自己那随风飘的身子骨由于不占半个床就常被大家笑话。今天子寒不觉羞愧了,反倒开始庆幸自己的瘦有多好了。等啊等,大家还是没反应,可是呢,自己却有反应了。什么反应呢?这子寒回来后就躲着了,现在终于尿急了。憋着还是出去,对于子寒来说,这真是一个问题。激烈的思想斗争他还没想明白,他的身体就忍不住告诉他,再憋会死掉的。唉,感叹着屋漏偏逢连阴雨,他动了动身子。又看了一眼大家各有自己的表情,他又动了一下。又看一眼,又动一下……,又看一下,又动了一下。不得不说,如果世界吉尼斯记录有一项是起床慢的,他准能开创记录。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起来了。小心翼翼地,生怕吵到大家的呼吸一样,他挪进了厕所。终于一泄千里,却无奈的蹲着来。没办法,不能吵到他们啊。洗洗手,他准备原样挪回去。挪啊挪,小文讲了一句: “子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们都不知道,真像鬼一样。”子寒没反应过来,支支吾吾着: “在,一直…在…在睡觉。”小文“哦”了一声,没说什么了,又忙起自己的聊天了。子寒以为他会接着讲“事儿”呢!小文没了下文,子寒怔了几十秒又躺下了。然后大家七嘴八舌得议论了一些校园里的八卦和寂寞,子寒就等着讲臭名昭著。却是等了等,又等,直到困了,眼睛撑不开了,终于睡着了。

          天亮了,上课了。虽然舍友们只字不提,子寒还是惴惴不安得走去教室。第一节课,第二节课,教室里一如既往地死气沉沉,唯独一位老师,站在无人关注的讲台上像念悼词般有气无力得走着课堂程序,简称课程。今天子寒没睡过去,他一直在想着大家笑他。纳闷儿,他只剩纳闷儿了。中午,小声得叫了饭,下午又一节,又二节,课上几乎都没变,变得好像就只有睡姿和寂寞。

          有的时候,一个人犯错了,他不想被骂可又想被骂。按着自尊心他是见不得被人教训,可按着良心诱导,他会心虚的厉害。不骂他一顿他倒不痛快。于是有了,人之贱则无敌。眼前的子寒啊,真够一个贱字了得。又是一天熄灯时,“都一整天了,怎么就没人议论自己呢?哪怕是讥笑也好啊。”子寒想着。还真别说,今天一天别说议论了,连搭讪的路人都没有。怪不得子寒郁闷呢!唉,可怜,可爱的要死没人怜。

          子寒终于拿着自己的破板砖手机登起了09版QQ.呀咦,居然有打枪声(打枪声是子寒手机QQ无与伦比的提示音,堪称奇葩一朵)。子寒一看乐了,太阳真打西边出来了。没人骂自己就够福分了,居然还有人加自己好友。“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子寒想都不想他是人是鬼,一键添加。乖乖隆里咚,发十几个”在吗”都不回,这好友还真把自己当大神敬了。当宿舍罗志祥的“灰色图像”响起,子寒一看明白了。自己心急之下,忘了看他是否在线了。哈哈,不知为什么,两天以来,他又傻笑了。难道他不怕大家骂他了?还是毒发了,那毒是笑毒?

          来而不往非礼也。有的时候即使是陌生人,也有伸手不打笑脸人之说。艾小一,何况她还加了人家,终于回了店小二。一个龇牙的表情,有的时候只是一种敷衍,毕竟它排表情第一个,有的时候却也能成就快乐。刚在水池洗着脚,就听到引以自豪的09版‘滴滴’声。“有人找子寒聊天了”。大志以一种不可置信的语气叫了出来。虽然这是一种对人缘的轻蔑,子寒还是傻乎乎的乐呵呵。这不,刚洗了一半就顾不得得跳回了床。哈哈,还是一个笑脸。子寒回了一个“呵呵”。然后对方又回了一个笑脸。接着,聊天形成了。

          “你好!”

      “哈哈,晚上好!”

          “呵呵,请问你是?”之前子寒看了资料,他是男的,居住地是阳城。然后他就想了又想,先是七大姑八大姨,后是各种同学,终于还是不觉得认识这个人。

          “哈哈,艾小一。你呢?”

          子寒一看,真不认识。还艾小一,一看就是骗人的,哪有用真名字作网名的。自己的网名还是店小二呢!然后他就回了“店小二”。

          “切,有姓店的吗?骗人都不会骗”。

          子寒不服,一是对方也发的网名,二是对方居然用“切”。于是回了“你还不是一样。终于承认自己骗人了。还用切,五十步笑百步!!”子寒特意加了一个叹号,想好好报复一下。

          这番话确实挺刺激神经的。艾小一一看,火冒三丈,哪受过这等损,先是发怒,接着刀啊,炸弹啊,闪电啊,狂回了一通。最后一句“哪有这样跟陌生人讲话的,何况还是女生”。

          子寒手机狂“滴”了一会儿,怕是怕吵了小文和女友卿卿我我,终于还是关了声音。血腥的表情,子寒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看到了“女生”一句。顿时,子寒羞了,自己可从不欺负人的,更别说女生,自己只会自欺不欺人。子寒也赶忙回: “对不起。不知道你是女的。我不喜欢别人讲‘切’,像骂人。”

          小一一看就不纠缠了,说: “她就喜欢讲,大家都讲的。你干嘛说我是骗子啊!”

        “因为你也用的网名,我发的也是网名。所以大家都骗了。”

          小一一番无奈,想想这世界是怎么了?给真的还不信,早知道胡编乱造一个,比如何娜,比如谢炅。小一又一想,反正陌生,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于是回他: “信不信由你,艾小一就是艾小一。”

          艾小一,呵呵。网络都是虚拟的,又何必在乎一个名字的真假。艾小一就艾小一吧,反正我也就是店小二。一番思想之后,子寒回她:

        “信了,你是艾小一。”

        “那你呢?”

        “店小二。”

        “你怎么这样?都不肯讲给我名字。”

        “其实做陌生人挺好的,互相不知道对方所有,不管讲什么,出卖也不可能的。对吧?”

        “也许吧。不过我不喜欢和陌生人聊天的。”

        “那,为什么加我呢?”

          说起这个,小一回想了一下。昨天下午在玩QQ网名,先是查了查有没有叫和自己一样网名的,结果没有。后来听到闺蜜电脑武侠剧一句“小二,住店!”,就顺手打出“店小二”,这一搜,不得了,就搜到了子寒这个傻瓜了。要让子寒知道自己是这样上钩的,肯定气爆了。小一就是小一,她“啪啪啪啪”的敲出“昨天在那里想数字,拼着拼着竟然拼出了你!可是几亿分之一的概率唉!立马就凭着这份难得的概率想认识你啊!”

          这番话,对于平时吃惯冷嘲热讽的子寒来说,无疑等同于吃了一次蜜蜂屎,而其甜度却比蜜蜂屎还甜。子寒立马回了: “真的吗?这就是缘分吗?”

          ……

          侃侃,是一门说不懂的艺术。有时候,它能使陌生人一下子激动不已,觉得相见恨晚;有时候,它能使亲兄弟一下子反目成仇,只想拔刀相见。有时候觉得它很平静 ,其实暗藏杀机埋伏重重;有时候觉得它很热闹 ,其实索然无味,纯天然陪笑敷衍;有时候它就像一把燃烧的烈火可惜已耗尽燃料 ,剩尽一堆盐;有时候它就像星星之火,有着不起眼,最终还是燎了原。可能就是陌生的关系,两个人还真燎了原,虽然是停留在肤浅,也是无关。

          子寒也正纳闷自己那件事,又热了缘分。于是在杀了不知几个回合之后,他把自己那丑事抬出了桌面。一来分享,二来寻求旁观者小一的解疑。一时间,故事又回到了昨天,那树,那草,那片花园。

          小一刚读完磨磨叽叽的子寒拼完故事,就笑了。好吧,实话说,是嘲笑,笑得是子寒的OUT和无知引来的傻行为。还好小一有点儿矜持又理智,就没回“哈哈哈哈”。不然子寒肯定绿了。她说: “我猜你是内向,自卑,传统又好虚荣的孩子。”

    子寒等着她“哈哈”呢!她的一番论述,子寒傻眼了。不是接受不了她不笑,而是感觉自己掩藏多年的自己一下子赤裸裸了。他不怕饥笑嘲讽,他怕被看穿。感觉一下子自己堡垒被丢了炸药包,子寒迅速扔出一句: “很晚了,睡了,拜拜。”然后就甩机睡觉了。也不管自己能不能睡着,也不管人家有没有讲出“拜拜”。

          传统的孩子不会不懂礼貌吧,就这样丢了对方好像不是子寒的风格了。难道,难道,那毒开始长大了。如果这次聊天子寒不认为收获了小一真名字,那子寒也收获了一次赤裸裸和心里烙下的她。烙下她,对啊,可不烙下了。看穿就算了,你是神通广大,可是呢,你还说穿,这可又是胆大妄为了。神通广大+胆大妄为=惴惴不安+无上佩服。她做到了,子寒也确实记住有一个网友,叫艾小一。

          在物理学里有一个定理是惯性定理。说的是一切物体在没有受到力的作用的时候, 总保持静止状态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在思维里,是不是也有呢?反正子寒是又在转着自己的黑砖块了,他还在纠结着艾小一呢!看他转着,不自觉就想起手机可以防身的传说。转啊转,手不知已被磨出了几世的茧子。窗外的月亮已经爬上来了,尽管夜了,感觉还是亮的,就是没了热和闹。望着,望着,子寒恨不得望穿夏月,也好问问那弄得天蓬犯戒的嫦娥姐姐是为什么,更想透过它照出她艾小一是什么。终于,登上了。“嘟嘟”的声音再次想起,打开来,是小一昨晚给的“拜拜”。子寒发了一个“微笑”过去了。

          好奇是一剂毒药,想不开,也是。子寒很是好奇小一为什么能看穿自己,以至于把自己搞得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聊也不是,不聊也不是。惴惴不安得等待,紧张的不行。当小心肝“扑通扑通”渐变成每分六十的频,当感觉无法开口转成手也凉了,子寒是心灰意冷了 。十几分钟过去,小一居然唱响了灰色图像。真的,十几分不算久,子寒却觉得一分万年。“10,9,8,7,6,5,4,3,2,”子寒想着数到1她还不上线就睡觉的。结果,2与1出现了1.5,1.55,1.555……。默数着,突然“1——!”子寒都差点儿叫出了1,他好盼望奇迹啊。可惜刘谦不在,看来只能睡觉了,子寒边这样想着边下线。

          日子快是夏天了。于是夜也开始聒噪了,即使没了花们竞相开放的争前恐后,没了草们破土而出的兴高采烈,可还是聒噪了。毕竟,温度都浮躁了,蛙们能睡得着嘛?今夜无眠,子寒只剩了辗转反侧。他在想什么呢?是聒噪的夜吵了蛙,蛙吵了他吗?呀咿!企鹅又开始动了。其实,挺佩服这个叫QQ的企鹅的,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耍它,也不论春夏秋冬,白天黑夜,它都从不抱怨。它,是大爱啊,无疆的。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她睡了吧?子寒矛盾着登上了。伤心的灰色图像诉说着各种无情,特别是在这个黑灯瞎火一心为你的时刻。子寒心想,再数到十吧。一,二,……,十。很快的,也许已经过了十分钟,数完了。终于,他决定,退了,睡了。夜还是聒噪着,子寒睡了。

          子寒是睡了,那边呢?小一就真的不上线?就真的到夜晚了就乖乖睡觉,成就睡美人?“啪啪啪啪”地敲击键盘,对的,没听错,是敲击,是小一在敲击。她在写作业吗?算是吧,不过是每天都要和男朋友一起做的企鹅作业。企鹅忙碌着来来往往,说不尽的是缠缠绵绵,是子寒会心惊胆战地卿卿我我。夜在膨胀,小一在疯狂,她和他在诉说着各种闲的发慌的鸡毛蒜皮。有人说谈情说爱就是把鸡毛蒜皮摆上桌面,然后一个一个毛的拔,一个一个蒜皮的剥。拔完了,剥光了,就想办法把它们粘回去,然后再拔,再剥……小一的QQ栏有一个灰色图像一直在闪动,是谁呢?店小二啊店小二,你可真是枉等一千年了。小一也够无情的,换句话说是专一的爱吧,居然没把子寒的消息栏点开。谁叫小一的男朋友不许小一和别的男生聊天;谁叫这傻头呆脑的店小二选错了时间,影响草丛里情趣就算了,还要在QQ丛里玩插曲。虽然是夜也热了,可终归人还是会困的。渐渐地,玩QQ的人儿都开始形单影只了。在往返飞的亲亲里,小一的男朋友睡下了。小一有了感情特兴奋,虽然诉说了一起睡,她还是睡不下,于是很有礼貌的点开了子寒的消息。很自然地,或者就是不假思索,也许还是沉浸在那份懵懂的爱情的喜悦里,回了子寒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然后,又例行翻看了空间,看看那些人,哪些事又是刷了一个好友动态的满屏。看着看着,眼睛木木了,又看看那死气沉沉的“店小二”。最终抵不过夜的催眠,翻腾着被褥睡下了。

          白天在课堂上,子寒又不甘心的登QQ了。一个哈哈大笑的表情,洋溢着多少快乐呢?子寒又一次禁不住了诱惑,回复了一句呵呵。这次,手机神经了。居然一反往常,马上就又回复了。是“哈哈”,小一的。接着,又是一句“我不喜欢呵呵的,总觉得那是一种敷衍的笑,也不是太喜欢微笑的表情”。子寒笑了笑,这笑里又藏了什么呢?总之子寒没解释,他回了

        “哈哈,知道了,以后不发了。”

          聊天是一种冲动,特别是陌生的人。他们总有着一种想看穿对方的冲动。虽然人是世界未解之谜,可是他们自己还是抑制不住想了解多一点的欲望。于是,

          小一,“……”

          子寒,“……”。

          不知不觉,该吃饭了。子寒马上发了一句: “放学了,拜拜。”下线走人。

          子寒就这样,好像吃饭,睡觉就是命根子。到时间了就是到时间了,也不管是不是两个人正聊得兴起,只管下线走人。这个习惯很令小一不爽的,小一也讲过。可是谁让子寒木讷呢!连想改也没有想过。

          课上,课下,不知不觉,聊得真不少了,经月累年。子寒对小一很不反感,她活泼可爱,善良纯真,有一种说不出的热情,有一种道不尽的活力。子寒永远木木的,他在心里可不想记下任何华丽的句子,他只知道跟他聊天挺对脾气的,没有压力,有一种快乐和喜悦。乐吧乐吧,殊不知,毒啊,毕竟是潜滋暗长的,它跃跃欲试,竟然要破土而出了。子寒啊,唉——

          人生本来是一成不变的,可是一旦改变了一下,接下来就有数不完的改变接踵而至了。比如,今天就是个特殊的日子。今天小一终于在不断重复的犹豫徘徊中失恋了。道君无情,唱妾无意,江山万代又有谁说得清谁的离合悲欢呢?孽下了唯有自糊自受。小一心情不好,肯定会在已经是自己哥哥的子寒那里说漏了嘴,即使她不想把这事闹得满城风雨。

          子寒是又呆又笨,都不知道小一怎会要这样的哥哥。也许就是呆笨吧,小一也才放心地倾诉了那个过去的他。子寒知道小妹受欺负,自是恨她所恨,痛她所痛。可是三地游的局势,又能拿他怎么办呢?唯有更疼爱自己这个小妹了。于是,他尽力无微不至了。他有些时候不在木木了。比如,他开始会了编笑话,开始想了学唱歌,开始有了拍照片,只为逗她开心。最难得的是,他竟然改变了准时吃饭和睡觉那种令人觉得冷冰冰的坏习惯。他是变了,变得随大流了,宿舍不只再是只有除他之外的人熬夜了,课堂也不只再是只有除他之外的人聊天了,路上更不只再是只有除他之外的人讲电话了。貌似熬夜是一个人长大的标志,特别是学生,开始了大学生,就开始了熬夜。夸一句,子寒啊,你长大了。

          不知为什么,最近那毒物像是吃了高效化肥一样,又像是突然之间吸收了天地精华,它啊,跟子寒一样,与日俱长,发芽长叶。它是茁壮的成长哎!真难想象不知哪天它就会爆炸了。

          感情分两种,一种是一见钟情,一种是日久生情。感情分两种,不知所终的是暧昧,印了结婚证的是结婚。感情还是分两种,走在一起的人生是幸,在一起走的人生是福。是的,子寒知道了小一失恋了,子寒同样知道他对她是初识就有好感的,子寒还试探过小一说要找一个自己家旁边的对自己好的男生,子寒还知道和她一起走过的是经年累月了,一起走的又是屈指可数的几步了。于是,子寒决定,对她好,哥哥般的爱恋吧。小一会和其他男生聊天,小一还会被前男友滋扰,不管是聊得开心还是扰得烦恼,小一都向子寒倾吐着。言者无意,听者有心。以前子寒有听说过“吃醋”这玩意儿,可是终究搞不懂它是什么?真是喝醋吗?可是没见醋啊。难道他有某种时候会自己产醋?可是别人都会产醋为什么自己又不会呢?难道自己是特异人?怪不得自己与周围格格不入。子寒终于想到一句为自己孤僻解脱的借口,可是立马又陷入了困惑。自己如果是特异人,有一天会不会被抓起来克隆,或者不能像常人一样结婚生子,或者2012真会世界末日自己又会不会活过末日……总之,连锁谜题。不得不承认,他有一颗天马行空的脑袋,却配置呆呆木木的表情。当下,就是当下,子寒心里超不舒服,酸酸的,说痛不是痛。他已经不习惯听小一提其他男生了。虽然他心里不舒服,小一分享了与其他男生的快乐他也敷衍几句,说了前男友的烦人他也为她咬牙切齿。压抑久了的东西只要不是橡皮泥的类似物就会有爆发的一时。一时还真到了。一天,在再次听到其他男生的话题时,他说出了不想听其他男生的纠葛和想痛扁一个对自己是陌生人的小一的前男友。没想到小一没有被拒绝的无奈,反倒是讲了一句:哥哥在吃醋。哥哥是喜欢我吗?

    这一问,似晴天霹雳。一个是吃醋这回事自己搞不明白呢居然被说吃上了,还想着自己是特异人准备拯救世界呢!唉!一个是脸红的无法回答,是不是喜欢呢?肯定是啊。难道自己初恋了?可是她不会答应的。初恋不成立。要借机会表白吗?表白了的后果又是什么呢?是成功,那自然最好不过了。是失败,那就以为着别说兄妹了连陌生人都做不成了。子寒知道自己很不符合小一的条条框框,他有的只有一个心。要距离是距离,要家境没家境。他不配小妹,即使在爱情面前距离又算的了什么呢?即使未来他可以打拼,可是他想他就适合做哥哥,虽然他已好不想做哥哥。怎么办?怎么办?进一步,爱死人;恰现在,醋死人;退一步,是路人。

          心里那毒啊,居然是花来着。它都孕育了花蕾了,吐珠纳玉的。是要跃跃欲试去开放吗?它动了,动了,真的,它绽放了,好美艳!世上有百花,纵使拿来谁也没它开的娇艳夺目,纵使拿来谁也会羞羞的低下头,只剩汗颜。毒啊毒,你美不胜收,可为什么是毒呢?你会不会凋谢时就会要了子寒的命还是会结果,结的果实会吸干子寒的精华?不知道,你留下的只有我的猜测。

          子寒在剧烈思想斗争之后,决定进一步吧。即使爱,死了,他也心甘情愿了。

          子寒说了: “你说呢?你呢?”

          “那就是承认喽!”小一回复。

          子寒干脆顺水推舟,借此说: “我喜欢你。我想做你男朋友。嘿嘿”

          “开玩笑的吧,肯定开玩笑的。又想耍我,昨天还演老板和下属的。今天就想玩这个了。才不信!”小一回复。

          子寒严肃的说: “很正经的。我很想要你做女朋友。我爱你!”

        “假正经,还想耍,昨天哥哥也是这样耍我。”小一回复。

          子寒突然明白了,自己肯定早上起床忘吃脑残片了。严肃不严肃,在昨天的玩笑的影子里真是犹如上演狼来了。再说表白也该正式些。打电话吧,子寒想着。

          滴滴,滴滴,滴滴,子寒也顾不上看小一发了什么。他开始拨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1——3——9——7——4——1——2——1——1——0——5。当耳边又想起了熟悉的彩铃,子寒内心怦怦响个不停,都似要爆炸一般。好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好神奇啊!通了!!子寒的手都开始抖了,声明他没发烧可是他脸好烫,似火烧,而且是红孩儿的三昧真火。小一的声音响了“干嘛?”。是呀,要干嘛呢?

          子寒支支吾吾,咬了咬牙,以很快的速度讲出来一句平凡又珍贵的话。“小一,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

          突然之间,一下子,世界静止了。响着的只有两颗讲电话的心。一个在期待,一个在震惊。“快点答应啊” ,子寒在心里呼喊。“我该怎么办?”小一一直在心里质问。

          小一就是小一,相当聪明。她也支支吾吾了。“明天给你答案,好不好?”

          子寒想说什么,张了张嘴,说了一个“好”。

          挂了电话之后,子寒的世界很静了,静的子寒只剩静静的等待。好漫长的等待喔。或许只等一晚,或许等了一晚就是无数个拜拜的夜晚。

          这个时候,沸腾的倒是小一了。她也不明白怎么就有表白了,她更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喜欢这个傻哥哥。她知道子寒不符合她的标准,可是她就觉得感动于他的好,况且他刚才也答应了以后来自己这边。有什么可以拒绝的理由呢?说不喜欢吗,可是自己都搞不懂有没有喜欢;说不想谈吗,可是他的好我忍心拒绝吗?……她真的拿不定主意了。她好想哭,每次纠结的时候她都会哭。对于子寒,小一最看重的还是以后能不能过来她这边,会不会在这边过好。一个人离开家乡到异地发展很难的。不过这是她觉得。她想问问大家意见。宿舍正在卧谈会,小一就让大家听她说说,“你们说一个外地男的毕业了来阳城发展,会不会容易?你们”。 “不容易!”好个异口同声。小一话还没讲完,她想要舍友想想再说的,一个个居然那么快反应。小一就问: “为什么呢?”

          小洁,宿舍里一姐,嘴很厉害的。她首当其冲,说: “肯定不容易了。来咱们这里没钱没权又没关系,想发展难上难。能在咱们这里顾上自己温饱就不错了。”

          小洁刚停顿一下,话匣子小益就接上了: “是呀,是呀,一个月扣除生活费和租房的钱就所剩无几了。指望那每月剩下的几个子儿发展难啊。”

          小乐是个乐观的女孩,她说: “难肯定会难的。不受苦中苦,难为人上人。只要他想发展,肯定会有路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

          迎迎接着小乐的话茬,说了下去,“对啊!没准他被一个钻石王老五的闺女看中了呢!那不就有路了。”

          ……

          七言八语,小一算是听明白了。结论就是,想在阳城发展,怎一个难字了得。不管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子寒了,为他好就该拒绝他了。如果真的有缘,若干年之后遇上了,他若未娶我若未嫁,就最好不过了。珍惜他,就拒绝他。至少他是自己好哥哥。

          虽然有了第一次的经历让小一没费很久工夫就做了决定,可是她真的说不出口。发短信吧,小一编写着:对不起,不好。小一觉得直接,删了。重编:相信你会遇上更好的女孩子。小一觉得还是伤人,再删了。最后,删来删去,终于确定了:

          我喜欢你做我大哥哥。你是我最好的哥哥。这个问题咱们不要再讨论了,好不好?大哥哥最好了。嘻嘻

          发送成功,根本无法入眠的子寒自是收到了。读着读着,他读不下去了。他的初恋,伤情的初恋。他很好,只是做大哥哥很好。他想着:我很好,你干嘛不要我。他好难以置信,就这样简单就拒绝了。看来自己真是一个没人爱的家伙了。子寒欲哭无泪,子寒崩溃到心碎。为什么要我做哥哥?为什么?为什么?

          子寒在撕心裂肺,他在感受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痛。她的痛,它的痛。小一不想大哥哥长痛,可不曾想,这轻微的字组成的句孕育了痛不欲生。是啊!她的痛,它的痛。对,还有它。就是潜伏那毒。它的花瓣随着那短信的文字一片片凋零,凋了,零了,融在了心里,随着血液融在了全身里。真的是短痛啊!毒,终究还是发了。即使它有无上娇艳的花瓣,也不比独一无二无药可救的毒。痛着痛着,子寒不痛了,而且是永远不痛了。好一朵情毒昙!你是叫情毒美昙花吗?

          小一,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吗?这声音,渐行渐远。伴着它飞走的是牵着它的子寒的——那魂儿,那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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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种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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