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篇摄影笔记,第11篇。
两个半月后,再次来到才村,今天的课题: 观察我们在春天看到的植物,动物,村庄,湿地的变化。
这个与我息息相关的村庄,从春季到夏季的变化不止于大自然的季节替换,人为的近乎运动的变故让人不寒而栗。未来,是否还能看到白族的田园风光呢?湿地公园的那些植物,是否在整改工程结束后的那个春天,仍然能万物生长呢?
今年的雨季似乎要来得早些,苍山经常覆盖着厚厚的云层,脚下的田野,放眼望过去一直延伸到苍山山顶,被各种层次深浅的绿色覆盖,唯一跳出来的色彩,就是在很多地方被挖出来的黄色的黑色的土地。看上去很扎眼,可是这样的色块,在环海西路的周围,人们已经见怪不怪。我们眼前的那片柳树林,枝叶繁茂,乍眼都看不出垂柳的姿态了。春天的时候,雨燕让我们寻找雄花和雌花,当时只找到一种,现在看来,这么大一片柳树林却不见柳絮。由此推断,这片柳应该全是雄树,所以没有柳絮。
柳树已不能扶风蔷薇开花了,花期快要进入末期,农田里的蚕豆以及其他十字花科的蔬菜不见了,有些地荒着,有些任由它们开着花,按白族人的习惯,他们是不会让土地就这样闲着的。有些种上了茄子,辣子,小部分农田插秧了。果园里的果树已经挂上了大拇指大的果子,果树下的四季豆也开始挂着小豆荚了,毛豆还没有成株,西红柿也还是苗子。这个季节的时令菜,好像还是小菜。
蔷薇 茴香花开 梨树挂果 虫缨?水田有了水,田间变多了各种鹭,家燕的身影看上去有些忙碌,现在是育雏的季节,成鸟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寻找食物,我们家门口的戴胜从早忙到晚,不停地往返于草地和隔壁邻居家的隔壁,想必也在喂小崽子。
夜鹭水渠旁边的头花蓼还开着花,但颜色已经变成了白色和浅粉色,叶片的纹路也不似之前清晰及油亮。马鞭草的花已经开到了顶端,还有那不知名的野花,已经挂了果。最最兴盛的还是紫茎泽兰,它们又长出了新的后代,老的还开着花,新的又冒出来,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
紫茎泽兰 头花蓼 马鞭草村头的那一片红蓖麻已经挂果了,三角梅乖乖地挂在白族院墙上,还有偶尔探出头来的石榴花,石榴树在白族稍微旧点的院子,几乎家家都种着,我想,应该是它“多子多福”的寓意好吧?第一次在大理见到百香果,原来它的花那么特别,有点像铁线莲。有同伴说,它很具异域风情。
红蓖麻 三角梅 石榴花开 百香果 紫竹梅当我们从村庄靠近南湿地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人唏嘘,那片草地变成了一个大工地,唯有那棵大青树让我相信,没错,春天的时候,我在这里看到了很多小野花。草地的东面是湿地和洱海,我们还是挑着缝隙走进去了。草地上还能看到蓝鹊花,花期已过,叶片上覆盖着一层灰尘,眼望四周,无法与两个多月前的景象联系起来。抬头看到水杉,清新的树枝上挂了很多漂亮的果实,我半眯着眼睛想要对焦那些果实,突然被人喝住,我们被人赶了。工人们回来了,按照 施工管理规范,我们是不能在这里逗留的。
排污工程施工 水杉 密蒙花已经败落从南湿地往北走,和云栖一样,所有的客栈都自贴了封条,有些院落已经败落不堪,封条已经模糊,但很快就有工作人员将封条补上。但封条上都注明是自行停业,那些红色的大字口号,让人仿佛置身父辈们那个时代。湿地公园和南湿地一样,到处都挖开了,看不到鸟类,也找不回那些野花。还有一些坚强的植物守护在这里,才村湿地,我们也许一年之后再见了。
客栈窗户前的蜀葵 垂序商陆 接骨木 葛在云栖学习理论知识的时候,我们做了一个游戏。 “在远古时期,空气和水都很干净,鱼儿在水中快乐地游来游去。氮和磷大量进入水中,导致藻类在水中以指数级速度大量生长,长满水面遮住阳光,植物的光合作用无法进行而慢慢死亡。同时藻类和浮游生物消耗了水中大部分溶解氧,导致鱼类无法呼吸而死亡。鱼类和水生植物死亡后沉积在水底植物体中的N、P释放出来导致富营养化恶化,藻类继续疯狂繁殖恶性循环” 在这个剧本中,我演的是藻类植物,应用在洱海,就是蓝藻。氮和磷大理流入洱海是农药化肥过度使用的主要成因,当然,还有至今真相不明的污水。在云栖安装净水设备前,我们的污水也是通过处理后排入村里的排污管,我不知道中间环节出了什么问题,客栈成了罪首。而在我们上课的前两天,我还带着萱萱和她的同学去门口的湿地玩水,蓝藻用手可以一把一把捞上来。我又听说,要将源头水直接跨过沿途土地到达洱海,这样,稀释了的水质自然就好转了。是的,只是听说,但虽然只是听说,这样的想法就非常可怕。上游的那些生态,那些人,等于被抛弃,如此做法,如同杀鸡取卵。所有的听说都只是听说,唯有在时间里等候结局...
如果这样的安排可以给这片土地带来福报,我愿意接受现在的处境。那些昔日的景象,那些不见了的植物,飞走了的候鸟,还有人们脸上的笑容,望明年相遇。
2016年春,才村南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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