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属于可怜兮兮却又拳打脚踢、不太安分的早产儿,不足月就被医生毫不客气地请离了——剖腹产——母体,体重虽是不轻,7斤6两,但体质较虚弱。三、四岁时,常患呼吸道毛病,气候冷暖稍有变化,就禁不住咳嗽、扁桃发炎、打喷嚏、流鼻涕,以致发烧。为了增强她的免疫能力,我们就决定带她晨跑。
俗话说,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基本上不分寒暑,只要不下雨,天不亮就把她从舒适的被窝里捉出来,——有时候牵着她,感觉到她还眯着眼睛,没睡醒哩——去厂区的操场、林荫道上开跑。为了让她锻炼得有趣一点,还特意买了一只花花绿绿的皮球,在操场上踢来踢去、追来追去地玩。晨练的大爷大妈们都笑呵呵地称呼她“小运动员”。经过二、三年的持续磨练,她的体质方有改观。
但自上学起,她就是不喜欢上体育课。我不得不——不厌其烦地给她唠叨体育之重要,健康之宝贵,持续不断的给予鼓励和督促,并且日复一日、天长日久的陪练羽毛球。终于等到有一天,她回家来,双手叉腰,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地宣告:在十几个人一组的长跑队伍中,她名列第三名了。
见她高兴,不再厌烦体育课,我也高兴,一高兴就给她胡诌了两个故事,算作奖励。
《写给女儿的情书》之二十五:陪练的故事第一个故事,好像出自于一组西方漫画,具体是谁画的,记不得了。说一个白人田径教练,去非洲筛选运动员,发现一个很有长跑天赋,但这位黑老兄面对白生生、直杠杠、弯儿都不转的跑道,总是提不起兴趣,找不到感觉:他内心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这样子无聊地,毫无缘由地,直着身子往前跑。教练是个聪明人,知道给他讲道理很难讲清楚,给他灌输“更高、更快、更强”的奥林匹克精神,一时半会难见成效,便找来一只野兔放在起跑线之前,先行跑开了。但见得非洲黑老兄顾不得发令枪响没响,顾不得教练发没发话,二话不说,蹭、蹭、蹭,撒腿追将上去,迅速进入了角色。
第二个故事是我灵光一闪,临时编造的。说的是一个西方白人,被教练发现很有长跑天赋,但这位白老兄呢,属于百无聊赖、懒得烧蛇吃的那一类,用金钱、美女都没法激起他的运动兴趣。怎么办呢?教练别出心裁,想了一个绝妙办法。他从动物园借来一头老虎,安置在这位蹲在起跑线上不肯向前跑的懒人身后,并且明确告诉他,如果他不跑,或者跑得慢的话,将成为老虎兄弟的盘中餐。这下子,那位懒惰的白人面临生死大考,拔腿就跑,使出吃奶的力气,跑出了超越前人的新记录。
女儿听得哈哈大笑,似懂非懂地发表她的意见。
我心中暗想:也许,人类几千年来的教育,大抵都在这两个故事之间摇摆、徘徊,有时候用野兔,有时候用老虎,有时候二者并用。当然,目前的中国教育与此无关,因为它把野兔和老虎摆在了终点,道具成了奖品,手段成了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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