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世界 人家园

作者: 绿水流长 | 来源:发表于2018-05-29 04:08 被阅读170次

            树世界人家园

    一一 读指尖获奖作品《树世界》

                  高保民

    一直以来,读指尖的文章,感觉洋洋洒洒,跌宕起伏,曲曲弯弯如一条大河,你眼晴的脚得有足够的定力才能从头走到尾。平生嗜酒,却没练成一饮而尽的本事,多数时均是细斟慢饮。指尖的文字有异曲同工之处,感觉只要断开句,则如诗,也如清酒,外观无色透明,一入胸劲就出来了,需慢读细品,从从容容读慢慢当当喝才行。

    一,先有树还是先有村?

    这是指尖《树世界》第一部分的小标题。纸上的文字有神,活成树模样站在我的眼前似乎也在问我同一个问题:先有树还是先有村庄?余秋雨在《最难选择是难以选择》一文中开篇就说:“我写的散文多数都没有结论。岂止没有结论,我甚至故意作难,把本来似乎有结论的问题也变得失去了结论。”指尖在这里即运用了这样的形式,没有解答,只是原原本本地把那个命题和她的遭遇与问寻放在了那里。结论,从来都是专家学者的专利,作家做好记录,才是他的天职,所以她写到:“那些提问者们或许并不需要一个真正的答案,他们只是将解决时间谜团的希望托付于我。”

      窃以为,自然是先有树后有村的。在这个地球上,若把山、水、草、木、人划为一线,村庄的产生就远远在后了,人类逐水草而居,从山顶洞人到进化移居建成村庄,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那些浩瀚的沙漠,广袤的草原,至今人烟稀少,即因那地方无法供应生息,即便一棵树都无法生存,所以,一个村子的驻扎更是件尤为奢望的事了。当然,具体到某个村,谁也无法决定这个村就必须先有树,也不能决定先有村后,才将树从别处移植到过来。显然,作者文中所寻找的答案并非上述粗浅的表象。她提出了一个哲学命题,要我们进入深层次去思考树与村的辩证关系,树倘若彻底消失于村,人类生存的环境必将越来越恶劣,树世界即村世界和人世界,树与村相随相伴密不可分,连老祖宗造的文字打头阵的物件也一般无二都是树的骨头木字旁在前。树和村并行不悖,二者兼容缺一不可,树是村的灵魂骨头,村是树的家一生不离窝。敬树必敬村,敬村必敬树,树与村都是咱老百姓眼里心里的“一字并肩王”,也许这才是作者试图要表达的吧。

    二,槐抱榆?还是榆抱槐?

    谁抱谁?《树世界》里这一章的文字把树与树之间的情写活了。温情脉脉极富张力的语言,挑动着我的神经追寻着指尖的步履,在盂邑大地2400平方公里500多个古村落800多棵老树的世界里,它们活的方式不输于人间最精采的部分。

      槐抱椾,榆枹槐,荆抱楸,不就是张三抱李四,李四抱张三,王五抱赵六,牛郎抱织女,爷们抱孙儿,妈妈抱儿女么。此一抱满世界深情尽显。

      我也见过这样一棵老榆树,在杏村村的中心,刘家祠堂院门前。一米多高的土台子,方圆4平方米,周围砌了石墙,土在墙里,树在土里。显然,这是村民为了维护这棵貌似将倒却未倒的老榆树采取的保护措施。它斜斜地仰天而立,树身粗粗的胸膛敞开着,肠子一般绞在一起的枝干暴露在天地间,令人震憾,其实那肠子样的枝杆并非老树的器管,它是一棵新榆从老树开了的胸膛里伸向大地的根,无所顾忌地紧紧抓住大地,它们在尽力向地层深处延伸。它们的两头紧紧连在一起,一头天,一头地,向天可见叶茂,入地可知根深。这,应该是一棵榆抱着榆的大树吧,“人活脸面树活皮”,老树的皮还活着,它那己经空了的心中伸出扎向大地的根该是新树的触须吧,当然新树的年龄也已不小,谓之新是相对于老树而言的,他们浑然一体傲立于尘世,似儿背着母,似母抱着儿。杏村何其兴?委实因了这一棵“母子榆”。

      作家笔下,远古,绵山,介子推与母亲在熊熊山火中抱树而终,“那是怎样的一抱啊,全无一丝犹疑,人和树,树和人,树抱人,人抱树,性命的,躯体的,魂魄的,向着永生,死亡,时间深处。”近代,藏山祠。老树抱紧周身,逼退了日寇的嚣张与猖狂。作家笔下,从古至今,树的故事惊心动魄,树的风骨浩气长存,《树世界》此一抱精采绝伦。

    三,树生庙?庙生树?

    如果说前两章作家请树与村与我们同在,请树与人通古达今,那么这一章树的位置显然又上升了一个境界,抵达了庙、神,它一直在那里接受着虔诚的膜拜。这不是作家有意抬举树的位置,而是客观的存在。

      我是乡下出生的人,自然清楚树、庙、神在老百姓心中的位置,逢节祭祀的传统里当然少不了敬树的环节,那怕贴幅对联也忘不了在院里的树身上粘个红帖子说句吉庆话以求“枝繁叶茂”或“硕果累累”。不提水神山千树飘红的壮丽,即使在相当闭塞的沙井、里山南这样的小山村,人们也拥有一棵古树而傲骄万分,全村祭祀仪式的虔诚,若敬神一般虔诚。

      树、庙、神这些物象,不仅在作家这一篇文字里被注满灵性,在她其余的作品里已成为一种俯拾皆是的存在。她的工作与树有关,她的生活与树有关,她的作品与树有关,她的世界与树有关,之所以产生了这篇《树世界》绝非偶然,是她在生命历程里心血结晶的必然,作家敬树若神,敬的诚、真。

    四,没有一棵树站错地方!

    这一章中,作家将人的生命与树挂钩了,树对生命的态度给人以启示与导引。乱石、荒野、悬崖、绝壁、河畔、村头、庙旁,随便什么地方它都不会抱怨生存环境的恶劣,它在那里从不认为自己站错地方,只要落地生根了就不再挪一步,它永久地站在那里,一直到老,一直到死。由此我想到了写沙漠里胡扬的一首诗:“它是神奇的物种/活着一千年不死/死后一千年不倒/倒后一千年不杇!/千年伫立,又千年狐独/……/它也是一种精神的洗礼!/干旱之处,盐碱之地,不改妩媚风姿/任风吹,任沙埋,坚韧地异立于天地之间/一梦千年,不改初衷的执着坚守,令人敬佩”

      作家的《树世界》文中,虽然没提到过沙漠里的胡扬和南方热带雨林及海外树种,但并不影响《树世界》成为一篇有价值的美文,供我们欣赏、品读、思考。所包揽的树种和树事虽更多地局限于晋盂2400平方公里的区域,我们却可以透过它了解树的世界在特定区域的历史沿革及生存现状。面对行将消亡的古木和越来越寂静的村落,作家没有大声吶喊,而是用她的指尖给我们指向了一个又一个极易被现代人忽视的村落。这篇文章在引导着我们如何看待树世界、人家园的未来走向,让我们不得不警觉,不得不思考人类的生存命运和家园长存的可能。

      如何尊重生命,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如何保护我们日益恶劣的生存环境,是每个人都需严肃面对的课题,我们不允许《树世界》里那些频临灭绝的古木因我们的漠视和忽略而消失,也不能允许人的家园将来只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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